步磨出了痕迹。
去年初秋,一个寻常的傍晚。
我松开手。
她竟独自站着,摇摇晃晃,像初学步的孩童。
阳光穿过窗棂,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又抬头看我,眼里有久违的光亮闪动,陌生又灼人。
“我……站住了?”
声音轻得像梦呓。
“对!
站住了!”
我喉咙发紧,想笑,又想哭。
到去年底,她已能行走自如,甚至小跑。
我们第一次并肩走出那扇门,阳光刺眼。
她仰起脸,深深呼吸自由的空气,侧脸线条在光里柔和得不可思议。
路人偶尔投来目光,她微微挺直了背。
我落后半步,贪婪地看着她生动的背影。
生活终于喘了口气。
积蓄见底,该工作了。
我应聘进一家中型设计公司,副总监。
她去了她父亲的公司,副总。
我们都忙了起来。
家,更像一个短暂停靠的驿站。
五年了。
头四年她瘫痪,我不敢也不能。
后来她康复,我心疼她初愈,总说再养养。
欲望像暗河,在深夜汹涌,又被我死死摁回心底。
自己的月亮,得捧在手心宠着。
每晚的针灸按摩,成了我唯一能名正言顺触碰她的时刻。
指尖滑过她温热的肌肤,是慰藉,也是煎熬。
“今天还按吗?”
她问,眼睛盯着平板电脑上的报表。
“按,必须按。”
我拿出针包。
酒精棉擦过她足三里穴位,微凉。
她轻轻“嘶”了一声,眉头微蹙。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最近几星期,她总说忙。
岳父半退休,担子压到她肩上。
“加班,可能十一二点。”
电话里,她的声音透着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针灸按摩不能断,”我提醒,“巩固期很重要。”
“知道,可事情堆成山了。”
她匆匆挂断。
听筒里的忙音,像冰冷的雨点敲在心上。
那套银针,在抽屉里躺了半个月,落满寂寥。
这天我下班早。
晚饭后,心神不宁。
半个月没针灸了,怕她的神经系统又懈怠。
抓起针包和酒精棉,开车直奔岳父公司。
担心像藤蔓缠绕。
办公楼一片漆黑,死寂。
只有门卫室的灯亮着。
“吴副总在加班吗?”
我问保安。
“加班?
早没人了。”
保安打着哈欠。
心猛地一沉。
她骗我?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也许……有临时应酬?
我调转车头,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