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推开家门,一股浓烈到呛人的百合花香劈头盖脸砸过来,熏得我眼前一黑,胃里直翻腾。
这味道不对。
太浓了,浓得发齁,像是有人把整座花店的百合都塞进了我这不足六十平的小公寓。
我强忍着恶心,啪嗒一声拍亮客厅的顶灯。
惨白的光线瞬间铺满房间,也照亮了客厅中央茶几上那束巨大到近乎畸形的白色百合花。
层层叠叠的花瓣怒放着,像一张张惨白的、无声尖叫的嘴。
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我僵在玄关,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花,绝不是我自己买的。
我讨厌百合,尤其是这种浓香型的,前夫林沐阳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我们那段持续了三年、最终以他冷暴力收场的婚姻里,每次他试图用花道歉,送来的玫瑰、郁金香、哪怕是小雏菊,都绝不可能出现百合的影子。
离婚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
财产分割干净利落,没有孩子,连共同的朋友圈都默契地疏远了。
我以为我彻底摆脱了那个冷漠、自私、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我换了工作,租了这间离原来生活圈足够远的小公寓,小心翼翼地筑起新的巢穴,只想图个清净。
可现在,这束突兀的、带着强烈侵略意味的百合,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砸碎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假象。
谁送的?
快递单?
花束包装纸上没有任何卡片,没有署名,只有一层透明的玻璃纸。
我几乎是扑过去,手指颤抖着在花束里外翻找,每一片叶子、每一根绑花的丝带都不放过。
没有,什么都没有。
干干净净,仿佛它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我的茶几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一个名字,带着冰冷的寒意,不受控制地挤进我的脑海——林沐阳。
不可能!
我立刻否决。
离婚时,他表现得比我还要如释重负,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他怎么会?
他凭什么?
我跌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背靠着门,大口喘着气。
花香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喉咙,引起一阵阵干呕。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公寓的窗户紧闭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门锁是我新换的C级锁芯,钥匙只有我手里这一把。
这花,是怎么进来的?
报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