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的颜色,好像比结婚证鲜艳多了。
大红底,烫金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还带着点刚出炉的油墨味儿。
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阳光刺眼。
顾言站在台阶下,西装革履,精英范儿十足,只是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过了季、沾了灰、急需处理掉的旧家具。
“林溪,”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房子和车归我,存款不多,你拿走一半。
安安的抚养权,归我。
你……好自为之。”
他说“好自为之”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带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
仿佛甩掉了一个巨大的、黏在鞋底十年的口香糖。
安安是我们的儿子,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顾言的理由很“充分”:我,林溪,一个脱离社会十年的全职主妇,没有稳定收入,没有职场竞争力,甚至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拿什么给孩子未来?
他说这话时,白薇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穿着剪裁合身的米白色套装,拎着最新款的包包,妆容精致,笑容得体。
她是顾言公司新来的海归设计师,年轻、漂亮、有才华,是顾言口中“能并肩作战的灵魂伴侣”。
而我,是那个被“并肩作战”淘汰下来的,只会围着灶台和孩子转的“黄脸婆”。
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留下空荡荡的疼和麻木。
十年的婚姻,七年的全职主妇生涯,像一块浸透了水又捂馊了的馒头,沉甸甸地堵在喉咙里。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说会爱我一辈子、养我一辈子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倦和急于摆脱的迫切。
再看一眼树荫下那个志得意满的胜利者。
那股憋屈了太久、几乎要让我窒息的闷气,突然就冲破了胸腔。
“行。”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甚至有点干巴巴的,“安安的抚养权,给你。
但探视权,按法律规定来,一分不能少。
存款,我一分不要。”
顾言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连钱都不要。
“你……我只要一样东西,”我打断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他,最后落在他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上——那是我用结婚时父母给的压箱底钱,加上省吃俭用两年才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把我爸妈当年给我的那笔钱,折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