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故事,与她林栖梧,再无半分瓜葛。
一阵清风拂过,吹动她颊边的碎发,带来水乡特有的湿润和草木清香。
她微微扬起脸,闭上眼,感受着那自由的风拂过面颊的温柔触感,唇边的笑意加深,如同盛放的夏莲。
“青黛,”她睁开眼,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释然,“告诉庄头,新育的蚕种可以下放了。
还有,让掌柜把下个月要进京的栖梧青料子再清点一遍,务必是最好的。”
“是,小姐!”
青黛响亮地应道,脸上也绽开笑容。
画舫悠悠,驶向更开阔的水域,驶向林栖梧亲手织就的、锦绣灿烂的未来。
宫阙往事,帝王悔恨,皆如过眼云烟,消散在江南温润的风里,再也吹不进她明亮而坚定的眼眸。
**紫禁城,养心殿。
**夜已深沉,烛火摇曳。
江辞霄独自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旁,静静躺着一个打开的紫檀木盒。
盒内,金色的丝绒衬底上,是几片被金箔精心镶嵌了边缘的、破碎的明黄帛片。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一遍遍摩挲着那冰冷的金箔边缘,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阳光下,她抖开诏书时,那明黄帛面掠过的微凉触感。
殿内死寂,只有烛芯偶尔的噼啪声。
他猛地灌下一杯冷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口那道旧疤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空洞的钝痛。
他仿佛又看到了宫门口,她踩过诏书碎片时,那决绝而自由的背影,以及……她唇边那抹他此生再也无缘得见的、真正明媚的笑容。
悔恨如同跗骨之蛆,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里啃噬着他。
他拥有万里江山,坐拥无上权力,却永远失去了那个本该站在他身侧,与他共享山河锦绣的人。
他用五年冰冷的伪装将她推开,又用一道疤痕和一纸迟来的真相妄图挽留,最终只换来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和这满殿挥之不去的孤寂。
他缓缓收紧手指,金箔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栖梧……”一声沙哑破碎的低喃,消散在空旷冰冷的殿宇深处,无人回应。
窗外,是沉沉夜色,无边无际,如同他永无尽头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