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死寂的平静。
她转身,走到吧台边,拿起那杯早已凉透的黑咖啡,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痉挛般的刺痛,也带来一丝虚假的清醒。
4 死水微澜市中心最高端的私人医院VIP楼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令人不适的气息。
苏晚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却努力维持着体面的老太太。
这是周聿白的母亲,周夫人。
她穿着质料考究的套装,腿上盖着柔软的羊绒毯,眼神里带着长期病痛折磨下的阴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晚晚,你腿稳些。”
周夫人声音不高,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这医院的走廊,怎么这么不平?”
“是,伯母,您放心。”
苏晚温顺地应着,双手稳稳地扶着轮椅,步伐放得极轻缓,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恭谨和耐心。
她颈间戴着那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在走廊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像一张无声的名片。
她们是来做常规检查的。
刚走到心内科专家诊室外的等候区,一阵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猛地从走廊尽头的普通病区传来,打破了VIP区的宁静。
“我的孩子啊!
医生!
求求你们再想想办法!
他才六岁啊!
钱…钱我们再去借!
求求你们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棉衣的女人瘫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瘦弱得脱了形的男孩。
孩子双眼紧闭,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廓起伏。
几个护士和实习医生围在旁边,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同情,却束手无策。
“家属,不是我们不救!
急性爆发性心肌炎,进展太快了,现在必须上ECMO(人工心肺机)搏一搏!
可机器全国就那么几台,都在运转,我们医院这台…唉,刚刚被紧急调去给一位重要领导做心脏搭桥的术中保障了!”
一个年长些的医生满脸沉重,语气充满了无力感,“而且后续费用…一天可能就要好几万…你们…”那绝望的母亲听到“几万”这个数字,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孩子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悲鸣,眼神空洞得吓人。
这绝望的一幕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