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那把古朴的檀木梳。
顾衍没有出来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管家老陈站在门内,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低低叹了口气。
苏晚站在冰冷的台阶上,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在暮色中如同巨大怪兽的顾家老宅。
夕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金边,却无法驱散那深植其中的阴冷和算计。
胃部的疼痛又开始隐隐发作,提醒着她身体里那个需要她独自面对的、更残酷的敌人。
她拢紧了单薄的外套,不再留恋,转身走下台阶。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股烧灼般的痛感。
她走到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
司机师傅的声音带着点暖意。
“去……”苏晚报出提前在网上租好的一个老式小区地址,声音有些沙哑。
车子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霓虹初上,光影在车窗上飞快地流淌、变幻,映着她苍白而疲惫的脸。
她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几道深深的红痕。
那张折叠的白色纸巾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它,里面是极其微量的暗红色粉末,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标注为“物证鉴定-李工”的号码。
编辑短信的手指因为疲惫和寒冷而有些僵硬,但她打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李工,急件。
样本已取到,特征:暗红色粉末,干燥,微腥,疑似特殊染料或标记物。
来源:顾宅。
需最快速度确认成分及可能的用途。
费用不是问题。
另,请务必保密。”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苏晚将手机按在胸口,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睁开眼时,那里面不再是恐惧和茫然,而是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冷冽与决绝。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蜿蜒流淌的星河。
苏晚靠在冰冷的车窗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里那把檀木梳冰凉的梳齿。
镜中血字、破碎的婚纱、染着诡异暗红的冥婚书……还有林薇袖口上那屡次出现的、刺眼的痕迹……这些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碰撞。
顾衍的厌弃和指责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
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