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盖着半枚残缺的狼首印——那是我们初遇时,他用匕首在松木板上刻的定情信物。
“清禾。”
林砚青忽然扣住我手腕,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团黑雾,“你可知,当年你父亲通敌的密信,是谁递给契丹的?”
我猛地抬头,撞上他深如古井的眼。
窗外夜风卷着沙砾扑在窗纸上,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耶律隆绪也是这样扣着我的手腕,说“清禾,跟我走”,而我推开他时,他袖中滑落的,正是盖着父亲私印的密信。
“是我。”
林砚青的拇指摩挲过我腕间旧疤,那是十六岁时我替他挡箭留下的,“你父亲想把你嫁给契丹质子,我只能……”箭楼外突然传来梆子声,三更天。
我抽回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以你现在帮我,是想赎罪?”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清禾,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能站在你身边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腾起冲天火光——是左翼伏兵的信号。
林砚青猛地将我按在墙根,羽箭擦着发梢钉进柱子,尾羽上缠着的纸条簌簌飘落:“耶律隆绪已擒,明日巳时,白羊谷见。”
我攥紧纸条,指甲刺破掌心。
林砚青的呼吸喷在耳边,带着灼热的温度:“清禾,别去。
那是陷阱。”
可我看见纸条边缘的齿痕——是耶律隆绪每次写信时,习惯用虎牙咬平的边角。
三年前他写给我的情诗,纸角还留着淡淡的牙印,像春天初融的溪水里,游过一尾银白色的小鱼。
<7 第六章白羊谷的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时,我终于看清了旗杆上的人。
耶律隆绪被铁链吊在三丈高的旗杆上,左腕缠着的布条渗出鲜血——那是我送他的缠腕,月白色缎面上绣着并蒂莲,此刻被血浸透,像开在荒漠里的两朵红梅。
“沈清禾,可还记得本王说过的话?”
耶律隆运骑在马上,手中马鞭卷起漫天沙尘,“幽州城破之日,便是你夫婿殒命之时。”
我按住腰间弩机,指尖触到第三枚弩箭——那是淬了麻药的。
林砚青的伏兵藏在两侧山壁,只等我射出信号箭,便可将契丹大军困在谷中。
可耶律隆绪忽然抬头,隔着漫天黄沙对我笑了笑,唇形分明在说:“别管我。”
“大辽皇子性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