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一点捉摸不定的幽光。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它安静得像一个沉睡千年的秘密。
没有人知道,我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正揣着那把开启这个潘多拉魔盒的黄铜钥匙——祖父檀木匣子里那把,唯一能打开这特制展柜的钥匙。
“秦教授,您家这件祖传重器,真是为本次特展增色太多!”
馆长满面红光地过来敬酒,语带恭维,“尤其是和后面那批青铜面具阵列形成的对比张力,唐的华美精致与商周的狞厉神秘,简直是跨越时空的对话!”
我勉强扯动嘴角,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死死锁在那面令人窒息的面具墙上。
九百九十九张无目的脸孔,在展厅特意调暗的背景光下,形成一片巨大的、沉默的阴影。
它们嘴角那些凝固的水银“泪滴”,此刻在微弱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湿漉漉的、不怀好意的微光。
每一次目光扫过,都感觉那些空空的眼窝深处,有冰凉的视线黏在我的皮肤上。
“戌时快到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悚然一惊,差点打翻手中的酒杯。
回头看去,是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道袍的干瘦老头,头发稀疏,眼神却亮得慑人。
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像一截枯死的树桩。
他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展柜中的狻猊镜,又缓缓移向我,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戌时三刻,面揭魂离……时辰快到了,后生仔,这东西,你镇不住的。”
他枯枝般的手指神经质地掐算着,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我。
这八个字!
和祖父临终的呓语、还有那晚镜中血字的警告,碎片般在我脑中轰然拼合!
我张了张嘴,想追问,老头却猛地低下头,身影迅速被人群淹没,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像是陈旧线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
就在这时——“啪!”
一声脆响,如同某种信号。
展厅顶部所有的主光源骤然熄灭!
人群爆发出短促的惊呼,瞬间被巨大的黑暗和死寂吞没。
只有几盏紧急疏散的绿色指示灯在墙角幽幽亮起,如同鬼火,将巨大的青铜器影子扭曲拉长,投射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张牙舞爪。
“怎么回事?”
“跳闸了?
快去看看!”
慌乱的人声在黑暗中浮动。
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