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拎着半瓶劣质白酒,浓烈的酒气和汗臭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像黏腻的舌头,扫过牢房里惊恐蜷缩的几个“猪仔”(被诱骗或绑架来的人),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评估牲口价值的审视。
“妈的,新货?”
吴坤打着酒嗝,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的栅栏前,那双三角眼眯起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垂涎,“啧,细皮嫩肉的,比那些糙货强点。
小子,叫什么?”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那令人窒息的目光。
眼底所有的仇恨和冰冷被死死压下,换上了一层恰到好处的、混杂着恐惧、疲惫和一丝认命的麻木。
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长期缺水的虚弱:“阿……阿燃。”
我报出了前世卧底的化名。
“阿燃?”
吴坤咧开嘴,露出满口黄黑的牙齿,一股恶臭喷出,“名字倒是不错。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我垂下眼睑,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瑟缩了一下,声音更低:“……知道。”
“知道就好!”
吴坤猛地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他油腻的胸膛上,“来了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老子就是这儿的王!
想活命,就听话!
懂?”
“懂。”
我低声应道,头埋得更低,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寒。
吴坤似乎很满意我的“驯服”,他嘿嘿怪笑两声,目光又转向通道尽头那个铁笼,带着一种狎昵的残忍:“看什么看?
那妞儿?
呵,也是个不听话的贱货!
关几天就老实了!
你们都一样!”
他踢了一脚我的栅栏,发出哐当巨响,摇摇晃晃地走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酒瓶碰撞声渐渐远去。
牢房里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的目光,越过昏暗的通道,再次落在那铁笼上。
叶蓁依旧蜷缩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我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在吴坤提到她时,她那被长发遮掩的侧脸轮廓,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瞬。
那绝对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致的隐忍和……冰冷的厌恶。
前世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显微镜下的切片,清晰地呈现出来。
她蜷缩的姿态看似无助,实则将身体要害保护得很好;脚镣的磨损痕迹,更集中在内侧不易被察觉的地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