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地冒着泡,氤氲的水汽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沈清霜手持捣药杵,手很稳,铜杵与臼底碰撞出规律而单调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大理寺的案卷记载,”萧珩的指尖轻轻抚过晒药架,眼神若有所思,“沈夫人在刑场饮的鸩酒,是你提前换的假死药。”
他忽然上前一步,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她无法挣脱,“为什么又让仵作发现?”
药杵“当啷”一声,滚进了炭灰里,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沈清霜微微一怔,目光望向窗外如注的雨帘,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个惨痛的日子。
那日母亲咽气前,确实在她手心写过“药”字。
可当大理寺少卿掀开白布时,老妇人颈侧分明浮现出青紫的尸斑——那是真的毒发身亡的迹象。
“你查了三年,”她用力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就为问这个?”
萧珩似乎被她的情绪所触动,沉默片刻后,突然扯开衣领。
锁骨下,一道蜈蚣似的疤痕蜿蜒而上,触目惊心,看那愈合的程度,正是三年前在沈府落下的。
沈清霜下意识地别开眼,不想面对这残酷的回忆,却听他缓缓说道:“当年密室里的虎符是假的。”
话音刚落,雨声骤然急促起来,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而震惊。
(3)当归油灯在角落里噼啪爆了个灯花,微弱的光线在墙壁上摇曳不定,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漫长。
“我父亲确实毒杀过先帝。”
沈清霜突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仿佛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
“不过毒酒被你父亲换了。”
她轻轻拨弄着炭火,光影在她脸上跳动,忽明忽暗,“那年先帝微服私访,在萧府赏梅时突发恶疾……”萧珩手中的茶盏“咔”地裂了一道缝,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父亲发现酒有问题,当场砸了御赐的玉杯。”
她往药炉里添了把雪见草,水汽蒸腾,模糊了她的面容,“先帝回宫后却记恨上了,这才是萧家被诬谋反的真正缘由。”
雨滴从瓦缝里漏下来,在青砖上汇成小小的漩涡,仿佛在诉说着这隐藏多年的秘密。
萧珩想起父亲临刑前夜,狱卒偷偷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