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与痛苦中爬了出来。
他的腿伤尚未痊愈,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走路时仍带着明显的跛态。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亲手用匕首划烂了自己的脸——从眉骨到下颌,每一刀都深可见骨。
那是怎样的决绝与狠厉,每一道伤口,都是他对命运的抗争,对仇恨的铭记。
铜镜里,那张曾经清俊非凡的面容,如今已变得狰狞如鬼。
凹凸不平的伤疤纵横交错,仿佛是命运在他脸上刻下的残酷印记。
他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许久,缓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扭曲而又冰冷的笑。
这样很好。
从此,没有人会认出他是曾经风光无限的萧家公子,没有人会想到,那个被认为死在乱葬岗的贵公子,如今会以“阿丑”的身份,卑微地跪在沈府的后门外。
他的颈上挂着草标,如同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4)初遇·错付沈清霜的轿子缓缓路过时,萧珩低垂着头,眼神隐匿在阴影之中,没有看向那顶华丽的轿子。
他听见轿帘被风吹起的声响,那声音轻微而细碎,如同雪花飘落;听见侍女们小声的议论,话语间满是对他这副模样的好奇与嫌弃;也听见那道清泠如雪的声音——“停轿。”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轿帘缓缓掀起,一双绣着银丝的缎鞋,轻盈地踏入雪地,停在他面前。
那缎鞋上的银丝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萧珩缓缓抬起头。
沈清霜披着雪白的狐裘,那狐裘柔顺地贴合着她的身躯,更衬得她身姿婀娜。
她眉眼如画,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倦色,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她垂眸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可怖的伤疤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忽然轻声问:“你疼不疼?”
萧珩一怔。
——他从未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在他的预想中,她会嫌恶地皱眉,会惊恐地后退,会像其他人一样,对这张狰狞的脸避之不及。
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底竟有一丝……怜惜?
真是可笑。
萧珩在心中冷笑,低下头,试图掩去眼底翻涌的恨意。
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沈家人虚伪的慈悲,是对他的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