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如何在这污泥里像蛆虫一样活下去,把所有的愤怒和骄傲都死死地压进骨头缝的最深处。
他慢慢抬起头,乱发下,那双曾经锐利如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死寂和麻木。
他伸出冻得通红、布满裂口的手,颤抖着,一点点向那个沾满泥污的破碗伸去。
“这就对了嘛!”
王癞子得意地大笑起来,唾沫星子飞溅,“什么狗屁天才,还不是得吃老子赏的食儿!
叫啊!
给爷学个狗叫!
汪汪两声,爷听着舒坦!”
霍云飞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那冰冷的破碗只有一寸之遥。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吞咽着烧红的炭块。
四、就在这时,庙门方向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砰!
那半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板被一股巨力狠狠踹开,重重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刺骨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整个庙堂,吹得篝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三个穿着厚实短打棉袄、敞着怀、露出里面粗劣绸缎内衬的汉子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子,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凶光四射。
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浑身散发着劣质烧刀子和隔夜呕吐物的混合气味。
“哟!
都在呢?
一群臭要饭的,挺会找地方躲清闲啊!”
络腮胡子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庙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草堆里的霍云飞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给老子滚开!
这地儿,爷几个征用了!
烤烤火,醒醒酒!”
王癩子脸色一变,显然认得这伙人是城里“黑虎帮”的泼皮,比他们这些乞丐更凶恶难缠。
他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弓着腰迎上去:“彪…彪哥!
您来了!
这破地方哪配得上您几位金贵身子啊,您请,您请这边烤火!”
他一边说,一边赶紧把自己刚才的位置让了出来,还讨好地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捡来的破木条。
另外两个乞丐也吓得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算你识相!”
彪哥满意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到火堆旁,一屁股坐在王癩子让出的干草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他那两个跟班也嬉皮笑脸地挤了过去,霸占了最好的位置。
彪哥灌了口酒,三角眼在火光下滴溜溜乱转,很快又锁定了角落里那个依旧蜷缩着的、仿佛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