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绝望的暗流。
片刻,他猛地转身,将那朵染血的残花狠狠掷入浓黑的树影深处,仿佛丢弃一件再也无法承受的旧物。
晚风吹过,带着血腥和玫瑰凋零的甜腻气息,很快消散在喧闹的夜色里。
“叮——”电梯门在二十八楼项目部区域无声滑开。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努力把高跟鞋踩出一点气势来,尽管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新入职第一天,像个战士一样冲锋,这才是我的剧本。
然而,剧本很快被撕得粉碎。
一份我熬了通宵、逐字逐句核对、打印装订得如同艺术品的新项目资料汇编,此刻正被一只涂着精致蔻丹的手,轻描淡写地拎着。
“林晚?”
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拖长的甜腻,却冷得像冰。
苏蔓,项目部的副总监,也是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顾屿辰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钻石胸针,整个人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模特。
我还没来得及应声,那只手便随意地一扬。
“嗤啦——哗啦——”纸张撕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如同钝刀割在神经上。
雪白的文件页像被狂风撕碎的蝴蝶,纷纷扬扬,飘散开来,落满了光洁如镜的地面,也落在我擦得锃亮的鞋尖上。
“项目部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
苏蔓微微歪着头,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廉价套装上逡巡,“保洁阿姨的女儿,也配坐在这里?
谁给你的胆子,敢把这种垃圾交上来?”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傲慢,足以让整个开放办公区的空气瞬间冻结。
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了,所有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同情,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血液似乎一下子全涌上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七年前食堂里那些粘腻的饭菜汁水,仿佛又一次糊在了我的脸上。
时光流转,羞辱却如跗骨之蛆。
苏蔓欣赏着我苍白的脸色,像欣赏一件失败的作品。
她踩着细高跟鞋,优雅地转身,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吩咐,如同丢弃一件垃圾:“收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