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了一下墙壁。
几秒钟后,“啪嗒”一声轻响,一道微弱的、昏黄的光线在我们前方亮了起来。
那光线来自墙壁上一个嵌着的、老旧的壁灯,灯罩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光线极其黯淡,只能勉强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
眼前豁然开朗。
台阶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空间。
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设备间,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锈迹斑斑的、无法辨认用途的金属管道和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铁锈和尘埃的味道。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着台阶出口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边缘布满铜绿污渍的落地镜。
镜面因为年代久远而布满裂纹和污痕,映照出的景象扭曲而模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顾衍拉着我走下最后几级台阶,踏入这个地下空间。
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暂时安全。”
他松开一直环在我腰间的手,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走到角落一堆管道旁,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缓缓坐下,动作间牵扯到背后的伤口,让他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你的伤……”我立刻跟了过去,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刚才黑暗中的那些悸动瞬间被担忧取代。
“必须重新处理一下。”
顾衍闭了闭眼,没有反对,只是低低“嗯”了一声,气息有些紊乱。
我立刻拿出急救箱,蹲在他面前。
昏黄的灯光下,他背后的伤口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和一路的紧张奔逃,似乎又裂开了,纱布边缘渗出的血迹范围更大了。
我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和纱布,重新消毒、上药。
这次,他不再像在安全屋里那样完全克制。
当消毒喷雾冰冷的刺激和止血粉带来的灼痛感袭来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甚至听到他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极其细微的抽气声。
汗水顺着他冷硬的鬓角滑落,没入衣领。
看着他因剧痛而紧抿的唇线和苍白的脸色,一种强烈的心疼和复杂的情绪猛地攫住了我。
这个强大到近乎非人的男人,此刻却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这巨大的反差,像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