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温度,和他血液里流淌的冰冷截然不同。
他站在那里,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一种混杂着疼痛、尴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心底翻搅。
没过多久,阿尔山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深棕色的小皮囊,上面用彩线绣着简单的云纹。
“坐好!”
她把他按回椅子上,自己半跪在他面前。
她打开皮囊,一股浓烈而奇异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发酵奶制品的酸香、浓郁的酒气,还有一种奇特的草药气息。
阿尔山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皮囊里粘稠的、浅黄色的液体在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轻轻地涂抹在陈暮拇指的伤口上。
“嘶……”一股剧烈的、如同火烧般的刺痛感猛地从伤口炸开,顺着指尖直窜到心脏,陈暮疼得差点跳起来,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忍一忍!”
阿尔山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他,里面没有丝毫戏谑,只有纯粹的、想要帮他减轻痛苦的认真,“这是阿爸做的药,用最烈的酒泡的草药,加上酸马奶的精华,对付伤口最灵验了。
疼过这一阵就好了。”
她的眼神像有魔力,奇异地安抚了陈暮想要抽回手的冲动。
那火烧火燎的剧痛果然如她所说,在最初的爆发后,开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带着微微麻意的感觉。
伤口周围的皮肤不再那么灼热紧绷。
阿尔山仔细地涂抹均匀,又从自己蒙古袍的内襟里撕下一条干净柔软的棉布内衬,动作麻利而轻柔地将他的拇指包扎好。
她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颤栗。
“好了。”
她打好最后一个结,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带着点小小的得意,“保管不会发炎,过两天就能好。”
陈暮看着自己被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拇指,那布条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
他又抬头看向阿尔山近在咫尺的笑脸,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浓烈奇异的药味和她身上特有的阳光青草气息。
一股强烈的、完全陌生的暖流,混合着伤口残留的刺痛和麻痒,汹涌地冲垮了他内心最后一道冰冷的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