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钱。
玉米面都是赊的,也没有咸菜干。
粥稀得能当镜子照,喝上两碗,一晚上要跑四五趟茅房。
我喝着粥就想起我爹来,一想起我爹我就哭。
路司言也不读书了,他以前总捧着《论语》《大学》在读。
现在他的志向跟我一样,做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但是他算完今天的账就知道了,我们挣得没有亏得多。
撑死了,收支平衡。
路司言发出一声长叹。
“朝廷要完了。”
然后又笑起来,“都死了好,都死了才好。”
路司言和我挨在一起,哄我。
“苏扒皮,你要是不买我就有闲钱大鱼大肉,不用吃咸稀饭了。
你好爱我,我好感动。”
路司言开窍了,会演戏了,在大量的假意里没有找到一丝真心。
但我喜欢他,我愿意听他胡说八道。
我搜刮完最后一滴稀饭,冷不丁开口。
“路司言,你和太子关系很好吧?
“听说坐监的时候他还帮你求过情。”
路司言垂下眼眸,斟酌着,“如今的我还配和太子说话吗?”
我扭过脸,“你想不想见他?”
路司言愣神,嘴比心快。
“想。”
“那就成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路司言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而我恰恰很有钱。
我让路司言给我爹上香,我爹的牌位前摆着一碗盐。
路司言知道我是商人,却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发家。
这世上还有什么最挣钱呢。
贩卖私盐。
路司言狐疑地看着我,“圣上沉迷修仙,朝堂被九千岁把控。
太子禁足东宫,我们要如何见到太子。”
我披上外袍,更深露重,天冷得骨头缝都疼。
“去见见九千岁吧。”
7我为九千岁做事。
掉脑袋的活。
得来的钱财贿赂各地官员,官员们又以九千岁马首是瞻。
由此形成一个闭环。
陛下沉迷得道升仙,太监把持朝政,连太子都说不上几句话。
太耿直的人总是被架在枪口上。
朝廷的税越来越高,官员们为了讨好九千岁争先恐后献上钱财。
钱财又进了皇帝的炼丹炉。
于是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下的蛀虫胆子就更大。
上行下效,修长城的钱也被层层瓜分。
进了谁的口袋?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个商人而已。
九千岁的宅邸很豪华,南海珊瑚就那么明晃晃摆在院子里当景观树。
鱼池里铺的都是珍珠,每一颗都圆润无比。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