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最近有市容检查,过几天这些垃圾就会收走,你要快点捡,别捡这堆医院的,前面路口拐弯有一大堆。
你小心点,有啥事儿就找叔。”
说完他转身离去,我又在废墟中翻找起来。
翻着翻着,我突然发现一个破布兜子,打开一看,里面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一本被撕成碎片的日记。
我随手把它扔进了自己的编织袋里。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些碎纸片会撕开我腐烂的伤口。
晚上,我瘫坐在床上,打开那个布袋子,把日记碎片倒出来,它们像一堆毫无意义的废纸,铺满了桌面。
我喜欢读垃圾堆里捡来的信件和日记,因为它们让我看到了别人的生活,填补了我内心深处的某种空洞。
日记开篇的几页拼出来了,这是一个叫牛大工的挖掘机工人的日记,前面记述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也有一些工作上的不顺等等。
我拼到大半夜,有些困了,就收拾起残片,准备睡觉。
一张残片飘落到地上,我弯腰去捡,却无意间看到纸上“活埋”两个字跳进眼帘,我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击我的心脏。
那一刻,所有琐碎的念头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好奇与不安。
我找到与这张纸片相邻的日记页,又一行滚烫的字烙进眼帘:“2011年4月16日,晴。
今天拆望乡村17巷,队长说天黑前必须推平。”
手指突然抖得厉害。
“望乡村17巷”,拆迁前我家就住在这里!
“那户姓赵的女人疯了似的拦在挖掘机前面……”我喉咙发紧,我妈姓赵!
“那个穿蓝裙子的小姑娘还在屋里,队长说不用管,直接推。
墙塌的时候我听见小姑娘在哭……”纸片上的字突然变得模糊,我拼命用袖子擦眼睛,才发现是自己哭了。
七年来第一次哭,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一片,像小梅死那天下的雨,火化时她还穿着蓝底白花的裙子。
凌晨五点,我终于拼出最关键的几片:“他们都说那姑娘是意外,可我知道。
我听见她在废墟底下喊‘姐姐’,整整喊了二十分钟……”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梅最后喊的是我,她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冲回家救她。
“队长给每人发了三千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