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痉挛般地抓挠着。
是乞求?
是诅咒?
她的嘴唇在剧烈地开合,无声地嘶喊着。
是咒骂我的名字?
还是呼唤那个拿着相机的旧情人?
我看不清。
也不需要看清。
我只是微微转动镜头。
将她那只伸向虚空、注定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手。
她脸上混合着极致恐惧与怨毒的扭曲表情。
她眼中倒映着的、越来越清晰的、我端着相机的、冷漠的身影。
全部。
精准地。
框入取景器冰冷的十字线中心。
“咔嚓。”
最后一声轻响。
我按下了最后一次快门。
几乎就在同时。
下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深绿色丛林。
猛地扑到了眼前。
那浓绿,由无数交叠的树冠组成,在高速坠落的视野里,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锯齿边缘的绿色深渊。
苏晚晚那抹刺眼的红色,像一滴滚烫的颜料,率先被这无边的深绿吞噬。
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声音传来。
只有风,在耳边发出最后的尖啸。
我猛地拉开伞绳。
“嘭——!”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响在头顶炸开。
降落伞巨大的伞衣瞬间挣脱束缚,猛烈地鼓胀开来。
强大的拉力狠狠拽住我的身体。
下坠的速度骤然锐减。
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向上托了一下。
悬停。
巨大的白色伞花,在无垠的蓝天下,悠悠地绽放。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风声小了。
只剩下降落伞帆布在风中鼓动的猎猎声响。
我悬挂在空中。
身体随着伞绳轻轻摇晃。
像一片终于找到归宿的羽毛。
下方,是广袤无垠、浓绿欲滴的热带雨林。
如同一块巨大的、吸饱了生命的绿色绒毯。
平静。
死寂。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坠落,从未发生。
仿佛那个红色的身影,从未存在过。
只有我手中。
这台冰冷的相机。
沉甸甸地提醒着我。
一切,真实不虚。
我低下头。
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起手,挡在额前。
目光落在相机那小小的液晶预览屏上。
拇指轻轻按动回放键。
屏幕亮起。
一张张照片,在眼前飞速掠过。
翻滚的红色身影。
扭曲惊恐的脸。
暴突的、写满绝望的眼睛。
被狂风撕裂的裙摆碎片。
最后一张。
画面定格在她瞳孔的极限放大。
那漆黑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
一片纯净得令人窒息的。
蔚蓝天空。
以及。
天空中。
那个越来越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