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爸爸会弹吉他,唱歌还那么好听。
那晚,我们一家人挤在租来的小隔间里庆祝。
爸拿皱巴巴的工钱给我买了樱桃蛋糕。
他点着酒精灯,眼里闪着比火苗还亮的光:“闺女,爸没本事,但你放心,供你上完博士生!”
二哥举着半瓶啤酒站起身,满嘴泡沫:“咱家这宝贝疙瘩,以后得找个疼她一辈子的!
要是敢欺负咱妹,哥几个就开着三蹦子去把他揍成肉饼!”
三哥把啤酒往桌上一砸,盘子里的花生米蹦得到处都是。
全家哄堂大笑,我啃着蛋糕,奶油糊了满脸,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瞅瞅,活脱脱你妈年轻时的样儿!”
说完,他脸上的笑逐渐冷了下来,粗糙的手擦了擦眼角,喃喃道:“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离家去省城读大学的前一天,我爸和三个哥哥的送行,办得比过年还隆重。
早上五点,我爸就把我拽起来,非要让我在老槐树下拍张照片。
他穿着新买的夹克,领口翻得老高,手里攥着那张中奖彩票,像握着传家宝一样。
二哥在背景墙上贴了张红纸,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了“苏家女出征”五个大字。
三哥正踮着脚在挂彩灯,彩灯把半边院子照得五彩斑斓。
大哥则在厨房里忙活,锅铲敲得锅沿叮当响。
“爸,大清早的,你拍个照至于吗?”
我揉着睡眼,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爸却满脸严肃地把我往后推了推:“这可是我家闺女要去大城市闯荡的大日子,得留个念想!”
他举起手机,镜头对准我,却怎么都按不下快门,手抖得比叶子还厉害。
最后还是二哥苏木抢过手机,冲着镜头大喊:“一、二、三,笑一个!”
我还没来得及摆姿势,就听见“咔嚓”一声,照片就这样定格了下来。
我挤着一支眼,嘴上害羞的笑着,身后是三个哥哥和笑的灿烂的爸爸。
爸把行李箱拖到车上,一沓用皮筋绑的钱被他塞进我包里:“晴晴,在外缺啥少啥,随时给爸打电话……”他的声音有哽咽,但是倔强的强忍着,只是那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低落。
看着那五十、二十的一沓,我心里一阵心酸。
学费和生活费都已经给我存好了,这些只能是他攒下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