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冰冷的理性和对这份职业近乎偏执的信念。
再睁开眼时,眸底已是一片沉静的深潭,不起波澜。
“芸香,”我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拿伞来。”
芸香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飞快地从门后取过一把半旧的油纸伞。
我站起身,走到门边,自己伸手拉开了门闩。
“吱呀——”沉重的木门向两边打开。
门外喧嚣的雨声和凛冽的寒气瞬间涌了进来,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长街昏暗,只有两侧店铺透出的微弱灯火在雨幕中晕开昏黄的光圈。
就在“明镜斋”门前的石板路上,一个身影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积水中。
雨水如瓢泼般浇在他身上,昂贵的墨色锦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不堪的轮廓。
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几缕湿发黏在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不断有雨水顺着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流下。
正是谢珩。
他显然跪了有一阵子,身体在深秋的寒雨里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嘴唇冻得发紫。
那双曾经盛满倨傲和戾气的眼睛,此刻被雨水冲刷得通红,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和卑微的悔恨。
他看到门开,看到我撑伞走出的身影,黯淡的眼底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不顾一切地向前膝行了两步,溅起浑浊的水花。
“夫……夫人!”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被雨声打得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摇尾乞怜的哭腔,“微……林微!
我错了!
我真的知错了!
以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
被柳如絮那贱人蒙骗!
我混账!
我不是人!”
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在湿漉漉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红痕。
“侯府……侯府快完了!
父亲被牵连,圣眷不再……那些铺子田庄……全被查出了问题……债主日日堵门……我走投无路了……”他仰着头,雨水和泪水混合着从他脸上淌下,分不清彼此,眼中是彻骨的恐惧和哀求,“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你了!
我知道你有本事!
你认识那么多贵人……求求你!
看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你回来!
你做侯府的主母!
我们……我们重新开始!
我发誓!
我以后一定……”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满了破产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