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你那边什么声音?
刚才好像听到很大的动静?”
沈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像一杯精心调制的温水,此刻却只让我胃里翻涌起冰冷的恶心。
我站在一地狼藉的中央,香槟黏腻的液体浸透了婚纱的蕾丝下摆,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
脚底踩在细小的玻璃碎屑上,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手机贴在耳边,那温润的嗓音像细密的针,扎进耳膜,直抵心脏深处那片被仇恨冻僵的荒原。
“没什么,”我的声音异常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慵懒的沙哑,像蒙着一层薄纱,隔绝了所有真实的情绪,“试了试婚纱,不小心把相框碰掉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片被玻璃割裂得面目全非的“幸福”合影,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微小的弧度,“……碎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短暂的沉默,随即沈恪的声音带着更浓的安抚意味传来:“碎了就碎了,人没事就好。
一幅照片而已,明天婚礼现场,我们会有无数新的、更美的照片。
晚晚,别为这些小事不开心。”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曾经让我安心,此刻却像毒蛇吐信,“你只需要美美地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
所有的麻烦,都有我在。”
所有的麻烦……都有他在。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江临日记本上那扭曲绝望的字迹——“他说只要我消失……他就会给你幸福”——和眼前这温柔体贴的谎言,在我脑海里疯狂地旋转、重叠、撕裂!
我用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翻涌的腥甜。
再睁眼时,眼底只剩下淬炼过的、冰冷的死寂。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劫后余生般的脆弱,“我知道了。
就是……有点吓到了。
沈恪,我……”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让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若有若无地逸出,“我想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想……最后再好好想想明天的事。”
“晚晚……”沈恪的声音里立刻充满了心疼,“别胡思乱想。
我马上过来陪你?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