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区域,仿佛凝聚着化不开的浓重阴影,即使隔着这么远,依旧能感觉到那股阴冷怨毒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我的脊背上。
我不敢回头,只是死死地抱着草妮儿,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步,踏入那片被烈日烤得发白、前途未卜的荒野之中。
逃!
逃离那个名字,逃离那个地方,逃离那尊撕裂的画和那尊冰冷的木雕!
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哪怕前路同样是荆棘和深渊。
我背着草妮儿,像两只被狼群驱赶出巢穴的幼兽,一头扎进了村外无边无际的荒野。
头顶是毒辣的日头,脚下是滚烫发白的土路,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灰尘。
草妮儿轻得像片羽毛,趴在我背上,小脸埋在我汗湿的脖颈里,呼吸微弱。
她依旧沉默,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空壳,只有身体随着我的脚步微微晃动。
身后,李家洼的影子早已消失在地平线蒸腾的热浪里。
可那股阴冷粘稠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并未消散。
它仿佛凝成了一条无形的线,一头系在那栋破败的土屋里,一头系在我的脊梁骨上。
每走一段路,我总忍不住回头张望,总觉得在天地相接的尽头,在那片被热浪扭曲的景象里,有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模糊影子,正无声地、不疾不徐地跟着。
饥饿、干渴、疲惫,像三条毒蛇,噬咬着我的身体和意志。
讨来的半块粗粝的麸皮饼子,早就进了草妮儿的肚子。
喉咙里干得冒烟,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
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陷进地里。
荒野无边无际,只有低矮枯黄的荆棘和偶尔几棵歪脖子树投下吝啬的、扭曲的阴影。
风声呜咽着穿过旷野,卷起尘土,发出鬼哭般的声响。
草妮儿开始发烧了。
小小的身体在我背上烫得像块火炭,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滚烫。
她偶尔会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不再是那种含混的咕哝,而是带着哭腔的、破碎的音节:“……疼……娘……冷……画……画……” 每一次听到“画”字,都像有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天快擦黑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人烟。
不是村庄,而是一处荒废已久的驿站旧址,只剩下几堵半塌的土墙,像几颗残缺的獠牙,狰狞地刺向暗下来的天空。
一个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