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嘣”地一声断裂。
终于,在一个草妮儿又在深夜发出诡异咕哝声的晚上,爹彻底爆发了。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从炕上跳下来,赤着脚冲到东墙根下!
他不再看那神像和古画,眼睛血红,布满青筋的大手一把抓住那张发黄的旧画像,用力往下扯!
“滚!
滚出去!
我供不起你了!
你走!
你走啊——!”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那画像不知是钉得太牢,还是年深日久粘在了土墙上,竟然纹丝不动!
爹用力过猛,只听得“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画像的右下角,被他生生撕下了一条巴掌宽的焦黄纸片!
画中老者的袍角被撕裂了,露出后面更加斑驳的土墙。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爹手里攥着那条撕下来的纸片,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狂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灭顶的恐惧所取代。
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画上老者那张依旧平静无波的脸。
那老者被撕裂的袍角边缘,参差不齐,像一道丑陋的伤口。
草妮儿被我死死抱在怀里,她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带着浓烈陈腐灰尘气息的风,毫无预兆地、凭空在屋子里卷了起来!
它吹得供桌上那张红布猎猎作响,吹得那根孤零零插在香炉里的线香微微摇晃,吹得破窗棂上的蛛网疯狂抖动!
那风冰冷刺骨,带着地窖深处般的阴寒,瞬间卷走了土屋里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意。
爹像是被那冷风冻僵了,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攫住,攥着纸片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完了……” 他嘴唇哆嗦着,发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躯壳,“……送……送不走了……”那冰冷的风在屋里盘旋了一圈,卷起地上的尘土,发出呜呜的低鸣,仿佛无数个怨魂在黑暗中窃窃私语,然后,它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但那种无形的、冰冷粘稠的压力,却比之前沉重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