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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家长义愤填膺地发了个表情包。
“我早说了，林老师劝我儿子专业比学校重要，现在想想都后怕。”
另一位家长接腔。
那个家长说的是事实。
我确实劝过。
多少孩子为了清北，报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我看着他们从不理解，到如今的声讨，心底像被什么东西钝钝地磨着。
“我女儿当时压力太大，林老师还给她放了心理假，说是要放松心情。”
“我看这就是放纵！”
“对，林老师就是反对‘唯分数论’，结果呢？不看分数看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示众的小丑。
所有的教育理念，所有的苦心，此刻都被他们拿出来，当成攻击我的子弹。
周明远的妈妈又发了张截图，放大到像素都模糊了。
那是之前我给周明远的评语。
“周明远同学，你很优秀，不必执念清北。”
几个大字，就那么直白地呈现在群里。
“林老师，您看看您说的什么话！”周母的语音条又来了，这次声音都带了哭腔。
“我家明远什么天赋，您这是想毁了他啊！”
我捏紧手机，指甲陷进掌心。
我毁了他？
我当时是看他整天精神高度紧张，甚至半夜会焦虑得打电话给我。
我怕他崩溃。
我怕他燃尽。
我只是想告诉他，未来有很多可能性，一条路不通，不代表整个世界都塌了。
他们只看到“不必执念清北”，没看到前面那个“你很优秀”。
也没看到我花多少时间帮他做心理疏导。
2
我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几本厚厚的活页夹。
那是我熬夜整理的《近十年高考真题精编》。
旁边还有每个学生个性化复习计划的打印稿，密密麻麻的批注。
我拿起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