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吐信,“青弋江底的宝藏,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阿水浑身剧烈一震,三年前父亲下葬前,他曾偷偷掀开棺材一角,那骇人的一幕至今历历在目:父亲的双手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捆着,指甲缝里塞满了青黑色、黏腻的水草,嘴角还残留着半枚铜钱。
而此刻,纸人牙齿间的铜钱,与记忆中父亲嘴角的那枚,无论是大小、纹路还是锈迹,都一模一样,仿佛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船行至江心,浓雾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瞬间将四周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阿水听见船底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吱呀 —— 吱呀 ——”,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急于从江底爬出。
他低头一看,船板缝隙中缓缓渗出黑色黏液,在月光下诡异凝结成一行血字:“子时三刻,槐阴镇钟鸣,万鬼索命。”
还没等他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水面突然炸开无数气泡,密密麻麻的纸人如同从地狱涌出的恶鬼,从江底浮起。
他们脖颈的红绳相互缠绕,组成巨大的锁链,将乌篷船死死困住。
最前方的纸人掀开斗笠,竟是三个月前失踪的邻居王婶!
她肿胀的舌头垂在胸前,眼球凸出眼眶,布满血丝,喉咙里挤出混着水泡的嘶吼:“阿水!
快跑!
镇长他们在祭坛上用活人养纸人……” 那声音充满绝望和痛苦,仿佛在向阿水发出最后的求救。
<船尾突然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那声音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阿水心上。
他浑身僵硬地转头,看见父亲坐在那里,指间夹着的旱烟明明没有火苗,却腾起三缕青烟。
每缕烟都在空中幻化成不同的面容:愤怒的,五官扭曲,像是在咆哮;惊恐的,双眼圆睁,充满绝望;扭曲的,面目狰狞,仿佛遭受着无尽折磨。
父亲穿着下葬时的藏青长袍,可袖口处的补丁不是他熟悉的针脚,而是用暗红丝线绣着诡异的符文,符文随着父亲的呼吸起伏,仿佛一条条活过来的蜈蚣,在布料上缓缓蠕动。
“儿啊,” 父亲的声音像是从深深的古井里传来,空洞又遥远,“把平安锁给它。”
阿水攥紧脖子上的平安锁,本能地摇头后退。
记忆如汹涌潮水般涌来,小时候,父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