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数字,然后跟着一行字。
我婚房里你的东西,自己过来拿走。
限你一小时,不然我就当垃圾清了。
我盯着那行字,手脚冰凉。
他太清楚我的软肋,别的东西可以扔,但我妈给我陪嫁的那对龙凤枕套必须拿回来。
好,我过去。
那对枕套,我妈一针一线绣了小半年。
她眼睛不好,绣的时候总要凑得很近,常常累得腰酸背痛。
领证前一晚,她还拉着我的手把枕套交给我:“晚晚,好好过日子,别让人欺负了去。”
可我赶到筒子楼时,楼道口空荡荡的。
我明明说了会来,他就这么急着要我难堪吗?
火气噌地一下冒上来,我几步冲上楼,一把推开了那间所谓婚房的门。
开门瞬间,我如坠冰窟。
苏晓梅正坐在床沿,顾远洲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眼神里满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怜惜。
“远洲哥,”苏晓梅声音细细的,“宝宝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顾远洲立刻把耳朵贴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角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是吗?
让我听听,是不是也像你一样爱撒娇。”
他抬起头,目光柔得能掐出水:“要是脾气也随你就好了,文静乖巧。”
苏晓梅羞涩地低下了头。
顾远洲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真想好了,等稳定了就回老家?
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的,厂里这边我能安排。
孩子这么小,总不能没有妈。”
苏晓梅伸出手指点在他唇上,摇了摇头:“远洲哥,我留下,林晚姐怎么办?”
听到“林晚姐”三个字,顾远洲怔了怔,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她?
现在说不领证不过是拿乔罢了,等孩子生下来,还不得乖乖回来。
她那种小市民家庭出来的,算计得很,哪有什么真性情。”
“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托王婶缠着我的吗?
那副上赶着的模样,现在想想都腻歪。”
我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原来我当年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盼,在他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顾家在厂里是双职工,顾远洲是大学生技术员,前途一片光明。
三年前,他作为先进代表在全厂大会上发言。
我爸妈对他赞不绝口,特意托了王婶牵线。
我对他一见倾心,找各种借口接近他,向他请教问题。
他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