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回来那天,林岁宁坐在出租车后座,窗外阳光正好。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B超报告,孩子双顶径标准,胎心率平稳,一切都在预期中。
医生笑着说:“可以准备待产了,恭喜。”
她也笑了。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幸福近在咫尺。
手机振动了一下。
屏幕跳出他的名字——沈知屿。
她下意识点开,以为会是一句“等你回家”或“今晚想吃什么”。
却是一行冰冷到极致的文字:我爱你,但孩子打掉吧。
我妈不同意。
指尖一颤,屏幕坠落在膝头。
耳膜嗡鸣,出租车里播放着旧歌,像嘲讽。
她努力回想,九个月前,是他单膝跪地为她戴上戒指,说:“有你有家,有孩子,才圆满。”
而现在,他用一行字,干净利落地,把她推下爱情幻觉的万丈深渊。
出租车猛然转弯,她扶住肚子。
胎动轻颤,像孩子在询问——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她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眼泪倏然滑落。
一切,从这一刻,改变了。
1林岁宁回国那天,天正热。
机场外的柏油路像在冒烟,阳光直直地洒在肩上,热得发烫。
她戴着墨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平板,正和助手视频确认展览布置。
“那个主视觉太暗了,换我上一张《朝露》。
位置调高一点,别挡到投影灯。”
她语气清淡,却不容置疑。
她的插画在海外小有名气,在国内尚属初试锋芒。
这次展览,是她为自己重新开始铺设的一场路演。
展览开幕当天,场地人潮涌动。
冷气不够强,她却站在画前,神情沉静,像她画里的风。
那幅名为《迷路》的画前,一个穿着深灰衬衫的男人站了很久。
他身形修长,剪裁得体,一双眼凝视着画中那只站在暴雨里的小狐狸。
林岁宁注意到他。
他却先开口:“它为什么不躲雨?”
她回道:“它在等人。”
男人转头看她,微微一笑。
“我是沈知屿。
沈氏文化的负责人,这次的主要赞助人。”
“林岁宁。”
她也笑了笑,“这幅画画的是我自己。”
他愣了愣,然后道:“原来你也在等人。”
她没答。
后来有记者来采访,他主动让出位置,说“主角该是她”。
结束后,他请她喝了杯薄荷气泡水。
她犹豫了一瞬,答应了。
那天夜晚的风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