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钟塔多敲了一下。”
她轻声说,“那个钟塔,只有在‘真记忆者’进镇时,才会出错。”
“我不是镇上的人?”
“你是。”
她说,“但你也不完全是。”
—她端起那只修复好的茶壶,将它放入橱柜,轻轻关上玻璃门,才转过身来。
她的眼神很奇怪,像看过太多春秋,也像早已遗忘了所有冬夏。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镇的真相?”
“你不怕吗?”
她反问。
“怕。”
他坦白,“但我怕更久的停留。”
她点点头,领他走到柜台后,拉开地砖,露出一个地窖。
“进来吧。”
—地窖不深,只有一盏黄灯和几排密密麻麻的陶罐。
每只陶罐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这些是——?”
“镇上每一个人的名字。”
她解释,“你们每一位‘停留者’,每一次轮回后的意识碎片,都被保存于此。”
季川顺着灯光看去,赫然看见一个写着“姜晚棠”的陶罐,罐口微开,里面闪着微光。
“她还在?”
“她留下了自己的片段。”
陶笛淡淡地说,“有人选择彻底消失,有人选择留下一盏‘灯’。”
“那……我的呢?”
陶笛指向最里侧一排最小的罐子:“你有三盏。”
季川愣住。
“我已经来过三次?”
“这次是第四次。”
她看着他,“每一次,你都快接近真相,每一次,你都选择遗忘。”
“为什么?”
“因为你怕。”
陶笛的眼神柔和,“怕你如果记起,就真的回不去了。”
—他久久沉默,终于问:“你呢?
你是谁?”
陶笛看着他,轻轻抚摸着一只最旧的陶罐:“我是第一个记得自己来过这里,却选择留下来的人。”
“你原本是谁?”
她露出一个几乎温柔的笑:“我原本,是这里。”
—季川终于明白,她不是“人”。
她是镇子的意识本身,是记忆的容器,是那些碎裂又无法归位的梦的总和。
而她选择成为一个“人”,是为了让这座镇还能有一扇门可以敲。
—离开地窖时,陶笛送给他一个小瓷铃。
“放在梦里。”
她说,“如果你再次遗忘,它会响起。”
他接过,问:“你还会记得我吗?”
她轻轻点头。
“我记得每一个曾经试图离开的人。”
—从那以后,季川再去瓷器店时,门总是关着。
窗上贴着一行小字:“本日休息。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