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新纪元1930年的宁州浮雕,每道花纹都渗出不同浓度的执念:海关钟声腌渍的沉香味、股票大厅的汗酸、还有我工作室封存三十年的桂花陈酿。
黎明前的暴雨中,我们完成最后的调香。
学徒拆解自己的电子子宫为香炉,我将毕生记忆凝成的骨片碾成粉末。
当陆川的神经藤蔓刺入香炉时,那些翡翠枝条突然开满双生花——机械兰草与带血桂花在雨中交媾,花粉混合成银河状的香尘。
“执香师永不凋零。”
我跃入沸腾的香炉,血肉融化的瞬间,整座城市开始下起透明的雪。
那些六边形结晶落在智穹遗址便催生野花,坠入宁州河就化作萤火虫,碰到电子设备则渗入芯片改写程序。
学徒在雪中起舞,她的子宫香炉正将我的骨灰撒成新的星座。
陆川终于完整浮现。
他的身体由记忆珊瑚与神经藤蔓编织,左胸嵌着那枚停转的怀表,右眼是我工作室的琉璃穹顶。
当他伸手触碰电视塔尖时,所有变异植物同时绽放,将钢铁丛林改造成巨大的香器:金茂大厦成了龙涎香塔,环球金融中心化作檀香立方体,而东方明珠正在分泌混着泪水的蜂蜡。
正午时分,城市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八百万人同时仰望天空,他们的虹膜里下着逆向的桂花雨。
老茶客的紫砂壶渗出初恋手温,程序员的机械键盘长出青苔,连智穹遗存的清洁机器人都在用吴语哼唱摇篮曲。
学徒在最高处敲响外婆的铜铃。
声波扫过之处,所有记忆珍珠同时汽化,香雾中浮现出万千未竟的人生:穿旗袍的姨太太终于等到远征归人,焚书的黑红人在灰烬里找回日记,陆川的机械心脏最后一次搏动时,将格式化前的童年记忆种进我枯萎的子宫。
暮色降临时,我的意识开始分解。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学徒抱着新生的香炉,炉中跃动的不是火焰,而是整个城市温热的呼吸。
陆川的神经藤蔓缠绕成永昼之树,根系深入浦江吞食所有黑色舍利,树冠的每片叶子都在释放被净化的往昔。
黄渡江开始倒流。
浪花将智穹的废墟冲成细腻的香灰,咸涩水汽中浮出外婆年轻时的笑脸。
她身后是无数卸下执念的灵魂,正随着桂花香尘升向不再需要记忆芯片的黎明。
当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