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院翻《本草经》。
陈嬷嬷掀帘子进来,袖口沾着灶房的油点子。
她小声说:“姑娘,外院西角堆旧木的耳房,昨儿夜里亮灯了。”
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桌角,“我问了看门的张婶子,说是二房的小菊子拿了钥匙。”
我捏着书页的手停了一下。
前世苏明薇就用“夜雨寄信”的法子,找个偏僻屋子,趁雨夜把信烧了混在炭盆里,再让心腹把残页包在蜡丸里送出去。
她以为侯府墙很严实,却忘了陈嬷嬷当年跟在先夫人身边,前院哪块砖松了她都清楚。
我说:“今夜子时,我去外院采夜交藤。
小桃说西角野菊开得好,嬷嬷帮我应付着。”
陈嬷嬷点头,眼里闪过狠劲儿,说:“当年夫人房里的炭盆,也是这么被人做了手脚。”
晚上,我裹上青布斗篷溜到外院。
耳房窗纸透着昏黄的光,我蹲在墙根,从袖子里掏出铜铃——这是前几天让铁匠铺打的,拇指大小,风一吹就响。
我踮脚把铜铃塞进窗下第三块瓦缝里,手指刚缩回来,就听见门闩响。
小菊子的声音从窗里传出来:“明儿戌时三刻,二皇子的人在城南破庙。
主子说了,凤纹玉珏的事得赶紧催。”
我心跳得厉害,转身就往菊丛里钻,也顾不上裙子被荆棘勾住。
回到荷花院,才发现手背划了个口子,就像前世被苏明薇推下井时,井壁刮的那道。
三天后的赏月雅集,苏明薇穿了月白纱裙,手腕上的金铃铛叮当响。
她拉着江芷兰的手笑着说:“清君妹妹诗写得好,琴艺应该也不错。
芷兰妹妹刚弹了《幽兰操》,妹妹也来一曲吧?”
江芷兰手指还沾着琴灰,看了我一眼说:“苏姑娘请。”
我低下头摸摸案上的七弦琴,琴弦凉飕飕的。
前世苏明薇就用这招,让我弹《凤求凰》,再让人撞翻茶盏弄湿琴谱,说我暗地勾引外男。
现在我偏不顺着她,手指一挑,《破阵》的声音就响起来。
琴音正响着,窗外忽然传来铃铛声。
我一压手腕,琴弦声停了。
在场的贵女都抬头,苏明薇的金铃铛抖得更响了。
我指着院角说:“外头有人偷听。
那铃声,像防贼的惊雀铃。”
霍景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廊下,腰上的玉牌闪着光。
他一挥手,两个暗卫就翻上了院墙。
暗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