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留下的最后一缕红线绣的。
她摸着结子,突然想起初入宫时,霍明渊救她时的体温,想起他说“这命是你的”。
“阿渊,”灵月轻声说,“你说北境的月亮和宫里的一样圆,可我觉得,江南的月亮...更暖。”
霍明渊望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因为这里有你。”
灵月的眼泪掉在平安结上。
她想起小桃临终前说“娘娘的手好凉”,想起崔尚宫说“宫闱生存之道,是让自己有用”,想起皇帝临终前说“柔儿,替朕看住这江山”。
现在的她,不用再看住江山,不用再握凤印,不用再做那个“柔贵妃皇后”,她只是苏灵月,霍明渊的妻。
“阿月,”霍明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河边看看?
你从前说,想在江南的河里,看白蝶飞。”
灵月跟着他走出门。
六月的风卷着稻花香,吹得她的裙角翻飞。
她望着远处的河,想起十四岁那年,她在河边洗衣时,看见的那只被网住的白蝶——现在,那只白蝶终于挣脱了网,在蓝天下飞得自在。
“阿渊,”灵月说,“你看,那只白蝶!”
霍明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一只白蝶停在河心的芦苇上,尾翼上的金粉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笑着说:“像你当年绣的金蝶。”
灵月笑了。
她想起《百蝶朝凤》的绣品,想起太后夸她“比御绣房还精巧”的样子。
现在那幅绣品挂在坤宁宫正厅,金蝶的翅膀依然闪着光,像她在宫里的岁月,虽然疼,却也亮。
“阿渊,”灵月摸着他的手,“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娶我这个手染鲜血的皇后。”
霍明渊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我后悔的,是没早十年把你带出那座宫。”
他摸着她的脸,“你看,现在的你,眼里有光,和当年在掖庭里替小桃擦血的姑娘,一模一样。”
灵月望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
她想起初入宫时说的“这宫里的月亮,比江南的圆,却也比江南的冷”,现在她明白了,最暖的月亮,不在天上,在心里——在霍明渊的眼睛里,在小桃的帕子里,在母亲的木簪里,在她自己,从未熄灭的傲气里。
“阿渊,”灵月说,“我们去看月亮吧。”
霍明渊牵着她的手,往河边的老柳树下走。
六月的月亮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