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谈心:“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换个环境也许……”她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受不了了?
你想逃?”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就说你后悔了。”
“我从没后悔娶你。”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像是要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解剖出来。
那晚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他坐了一整夜,直到天亮。
2006年,林婧提出离婚。
她说她累了,也不再信未来。
她说:“你是个好人,但我不想再拖你下去了。”
沈砚没有挽留。
他知道,太多裂缝无法缝合。
他签了字,搬出了那个五楼的家,连那本诗集都没带走。
离婚后,他换了城市,做了夜班司机。
晚上接送喝醉的人,白天窝在出租屋里睡觉。
他不再写诗,不再提过去。
他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可有时候梦里,他还是会看见那个孩子,穿着雪白的小衣服,站在阳台上,笑着对他说:“爸爸。”
他总是惊醒,额头全是冷汗。
三年后,他再次听到林婧的消息。
她自杀了。
是在一个清晨,跳楼,没有留下遗书。
消息是邻居老吴发来的:“我知道你们已经不联系了,但她的事,你有权知道。”
沈砚整整坐了一天,什么都没做。
那天晚上,他又梦见了林婧——她穿着当年结婚时那件旧蓝裙,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跪下来,抱住她的腿:“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她轻轻说:“不是你的错。
只是我太累了。”
梦醒后,他第一次在很多年里写下一首诗,短短几行:你是水面下的河流无声却将我整个淹没第四章:牢笼之上沈砚真正明白“命运”这个词,是在他坐牢的第三个月。
不是进牢的那一刻,也不是宣判时,而是第三个月,一个清晨,他用冷水洗脸时看见镜中自己的脸,像一块被碾压过的石头,坚硬而模糊,所有的棱角和光芒都不见了。
事情发生得很快。
那天是2009年初秋,他照常开夜班车。
凌晨两点,一个醉酒男子坐进后排,一身酒气,还夹杂着血腥味。
沈砚有点警觉,但没多说。
车开到半路,男子忽然让他停下,说要抽烟,语气很冲。
沈砚本能地劝了两句:“哥,车上不能抽烟,要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