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儿是犯了朝廷律法还是杀人放火了?您现在居然还让人看着我了!”
虞锦文就跟不认识自己亲爹似的。
她不过是想去后园放风筝罢了,管家居然敢拦着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爹把她给软禁了呢。
虞衡卿视线落在女儿交上来的课业上,眉头拧紧。
这字若不仔细辨别,有些连他都不认识写的是什么。
不由得在脑海里闪过那小姑娘的字。
一手颖颖小楷,字迹娟秀,笔锋暗藏。
不过比自己女儿大了一岁多点罢了。
两相比较起来,竟然差距这般大。
虞衡卿抬起清冷的眼,目光里透着恨其不争的威压感。
虞锦文正发着的火,被爹爹这一眼看得顿时消停了。
搅了搅帕子,她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小声的提意见说:“爹,女儿也不要求多了。不能出府,总可以出了这院子吧?”
“女儿是要定亲,又不是快成亲了,哪怕成亲了,也不能这样一点自由都没有吧?”
他垂下眼,面对女儿的不满,只语音淡淡的问:“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把裴家新纳的小妾领回来了?”
虞锦文心里咯噔一下,她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已经蒙混过关的事,这时候被爹爹晓得了。
她眼神慌乱,心虚的说,“幺娘、幺娘人不坏,她虽然是妾室,但也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
虞锦文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爹爹的反应。
见他沉着脸,面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
虞锦文立马怂了,她道:“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带幺娘进府了。”
虞衡卿听到女儿说,“再也不带幺娘进府”的话时,俊美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异样神情,他对女儿的话避而不谈,只是抬眸看着她道:“既是犯了错,那便要接受惩罚。”
自知理亏的虞锦文虽然觉得爹爹这么做很不讲道理,但也只能认了。
她闷闷的嗯了声,一脸的不高兴。
虞衡卿站起身,指骨在桌案上摆着的那份课业旁敲了一下,“这字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同样是女儿家,那小东西看着比他女儿没脑子多了,都能写的一手好字,说到底是他管束不严的过错。
虞锦文眼前一黑,这、这跟要把她关一辈子有什么区别?
她刚要反驳,就被自己爹爹冷冽的眼光睨着。
虞锦文脸色涨红,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虞衡卿衣冠楚楚,眉目冷肃沉沉,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爱女心切,所以才骤然间对自己的小女儿这般严厉。
看着爹爹离开的背影,虞锦文快把手里的帕子给搅碎了。
她忍不住和过来的阿玫道:“你说,我爹是不是吃错药?”
阿玫哪敢说大人的坏话,她摇了摇头,劝道:“小姐还是听话些吧,要不然,大人真能把小姐关到成亲那天呢。”
虞锦文才不信,她倏然想到什么,很不信任的看着阿玫问,“爹爹他,怎么就知道幺娘来过府里的?莫不是...”
阿玫瞪大了眼,紧张道:“小、小姐,奴婢是不愿意您和幺娘厮混在一块,但奴婢可没和大人告密!”
虞锦文一想也是,这府里大事小情,哪里能逃得过爹爹的眼。
不过,她出不去,便把一封信交到阿玫手里,同她叮嘱道:“这信是给茗儿的,你告诉她,这段日子我出不了府,让她替我好生关照一下绍辉哥哥。再过半月便要开科了,绍辉哥哥一介寒士,一个人在京城也是艰难。”
阿玫有些不情愿的接过那信,她小声说,“小姐,咱们虞家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望族,您又是大人嫡出的唯一女儿。苏公子才学再好,也是不般配的。”
虞锦文才不听呢,她摆了摆手,“这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去。”
阿玫见小姐依旧不听自己的,有些郁闷的转身走了。
不过,她走的倒不是正门,而是偷偷摸摸钻的狗洞出去。
外头的侍卫其实瞧见了,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注意到。
反正大人下的命令是不许小姐和小姐身边的丫鬟靠近小佛堂那儿,其他的能放水就放水了。
阿玫小心翼翼的揣着信要从小门出去时。
在转角的地方,忽然看见了于安。
吓得她赶紧躲在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不过,当她偷偷探出一个脑袋观察情况时,竟然意外的撞见于安身后还跟一个杏眼桃腮,乌发雪肤的小妇人。
而那小妇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她认识的幺娘。
阿玫揉了揉眼,看了好几遍,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她、她怎么来府里了?
还是于安给她带路。
直到人走远了,阿玫才悄悄从假山后面出来。
她犹豫了半天,但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钻了狗洞出来,要是不赶紧把信交给谢小姐的话,小姐那儿也交不了差。
再说,于安是大人身边的人,所以,定然是大人让他把幺娘带过来的。
想到小姐便是因为她才关了禁闭,阿玫撇了撇嘴的想,定然是大人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喜欢攀龙附凤的小妾的。若是她现在同小姐说了,小姐肯定要去救幺娘。
于是乎,阿玫聪明的选择先送了信,等送完了信回来,她再和小姐禀告吧。
阿玫这才揣着信,急匆匆出了小门,往谢府寻去了。
这边。
幺娘不住的往后瞧了瞧,她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人在看她。
但回过头时又一个人影也没有。
蹙了蹙眉,幺娘觉得这虞府和她八字不合。
等这次的事过了,就是拿银子请她,她也不乐意来这破地方。
于安领着幺娘到了小佛堂后,便行了辑礼的退下。
来过一回的幺娘这次倒是不怎么怕了。
她本来是想先诵经的,但想了想,怕那烦人的太傅大人过来查岗,于是就选择了先抄写经文。
幺娘伏案规规矩矩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