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轻颤,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被单,突然开口:“汽水罐拉环声。”
我手一抖,果篮差点摔在地上。
她转头看向我,瞳孔里映着窗外扭曲的梧桐叶,“那天在车棚,你攥着可乐罐的声音,和高中时在栏杆边捏橡皮屑的动静,一模一样。”
我强压下翻涌的记忆,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塑料薄膜下,苹果表皮的反光刺得眼睛生疼。
宋楠却突然伸手,指尖准确探入果篮底层,抽出那本《高考志愿指南》。
发黄的书页边缘沾着星星点点的机油污渍,那是我在汽修厂打工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凌雪让你送的?”
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丝,纱布下渗出的组织液正慢慢洇湿书名,晕染出类似人大校徽的形状。
翻书的动作突然停滞。
她拇指抚过 “凌雪” 两个字,那处纸张已被摩挲得发毛。
“知道她为什么总戴银杏叶项链吗?”
宋楠轻笑出声,带着浓重的鼻音,“毕业典礼那天,你把项链塞进她书包时,我就在你身后三米。”
监护仪的心跳声突然加快,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墙上的老式电视机突然自动开启,雪花屏闪烁几下后,出现凌雪接受新闻媒体采访的画面。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脖颈间的银杏叶项链在镜头前泛着微光。
我正要伸手去关电视,却见项链突然裂成两半,断裂处的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宋楠猛地扯过被子蒙住头,纱布边缘渗出的血珠,顺着《高考志愿指南》的页码缓缓爬行。
“三号床该换药了。”
护士推门而入,橡胶鞋底与瓷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掀开宋楠的纱布,镊子夹着棉球轻轻擦拭伤口,“恢复得不错,不过耳膜损伤不可逆,以后得习惯耳鸣了。”
这话像颗钉子,狠狠楔进记忆深处。
十年后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宋楠站在国际学术会议的演讲台上,戴着造型精致的智能耳环,而产品介绍页的核心功能栏,赫然写着 “120分贝降噪处理”。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开始肆虐,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与监护仪的滴答声、电视机的电流声,渐渐混成一团混沌。
宋楠突然坐起身,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你以为车棚那场戏是偶然?”
她抓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