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震塌。
祖母被褫夺族长之职,长房子嗣尽除世袭。
而我,在朝堂之上跪着朗声念完最后一句时,抬眸望见谢临立在金銮殿前,衣袍沾雪,眸光深寒。
我以为他会阻止。
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看着我,直到我念完那句:“——谢氏庶女谢明鸢,代母复冤,代姐雪命,愿以一身之力,还谢氏一脉清明。”
我说完,长跪不起。
半晌,天子拂袖而起:“此女忠孝两全,心胆俱烈,当赏!”
我未言谢,只抬眼望向那立在百官之后的玄衣身影。
谢临。
你曾亲手困我于笼,如今我破笼而出,将这笼反手砸碎。
你若还有心,就看得出——这一局,我不是谢芸。
我是谢明鸢。
:你给的天下,我不要我离开金銮殿时,天已微亮。
朝阳初升,雪落金瓦,风吹得朝衣猎猎作响。
我披着薄斗篷,肩上还有血未干。
谢临没追来。
他始终立在殿前,看着我一步步走远,眼神空得像极了一具枯壳。
我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输了。
输在他亲手推开的,是活生生的我,不是他记忆中的她。
入夜,皇城密旨而至。
天子封我“义女”,名正言顺入宗籍,为国之义女,赐号“清远郡主”。
又准我重开谢氏女支族谱,将我母亲柳氏名讳重新列入宗妇。
这一纸旨意,是我母亲一生求而不得的清白。
是我十年饮雪吞灰换来的名分。
我跪在母亲灵位前,捧着圣旨,手指一寸寸地抚过柳氏之名,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娘,我给您讨回来了。”
“从今往后,无人敢再唤您一声‘妾’。”
三日后,谢临来见我。
他未着朝服,只一身常青长袍,素净得如同初春雪后第一枝梅。
我在内殿看书,他站在阶下,低声道:“我有话对你说。”
我抬眸望他:“王爷是来恭贺我得封,还是来问罪的?”
他神色微动,最终叹息:“……是来道歉。”
我起身,缓缓走下阶梯,站在他面前。
他看着我,眼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痛意:“我知错了。”
“明鸢,是我负你。”
我轻声:“你负我的,不只是情,还有命。”
他低头,声音极低:“我知。”
“那日你跪在雪中求我别走,我差点就信了。”
“可你唤的不是我,是她。”
“你唤‘芸芸’,你说‘我认你是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