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王爷的口谕:“中院事务由管事接手,芸主子静养。”
第四日,王府传出消息:王爷病了。
自伤之后,滴水未进,数夜不眠。
他疯了似的寻遍王府每一处,最后在芸旧居中抱着那张破琴坐了一夜,反复低语:“她不是她。”
“可我除了她,再无别的了。”
我坐在窗前,肩头尚缠着白纱,望着窗外风雪。
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有一日,我揭下这副“谢芸”的皮,他还会看我吗?
还是说,他只会恨我比她还真?
:他跪着求我别走,我走了谢临病了。
王府上下人心惶惶,太医日夜守在寝殿门外,却迟迟不敢进。
因为谢临不肯见人。
据说他疯了一样,将所有人赶出殿外,只留自己一人守着一张断琴,衣不解带,几日未眠。
也有人说,他深夜时会喃喃自语,叫的不是我的名字,却也不是谢芸。
他说:“她不是她。”
又说:“我认错了。”
我听宫人悄声讲起时,只沉默,未作一言。
我知道,他终于开始怀疑了。
可这怀疑来得太晚。
这伤,是他亲手给的;这信,是我亲手藏的;这局,是我一步步织的。
第五日清晨,我遣人递了一封请辞帖至前殿。
名义是“暂返谢府休养”,实则试探。
我想看,他会不会挽留。
结果是:没消息。
整整一日,他未派人来一句话。
我心底最后那点被风吹残的执念,终于熄了。
黄昏时,我收拾细软,只带一封信、一柄断琴、一身伤。
中院门前,雪刚停,天未亮,我着常服走出屋门。
才踏出廊下一步,便被人拦住。
是他。
谢临就跪在雪地里,一身黑衣,披着昨夜未换的披风,发丝凌乱,眼里血丝如墨。
他就那样跪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我一时怔住。
他仰头看我,嗓音沙哑得几近破碎:“你要走?”
我没说话,只向前迈了一步。
他却猛地抱住我膝头,声音发颤:“别走。”
“我错了。”
“你是谁……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你是你。”
我心头骤然一紧。
他竟然,哭了。
那双向来冷硬的眼,如今通红一片,像要把我一寸寸烧穿。
“我知道了。”
他喃喃,“你不是她。”
“可我宁愿你是。”
“只要你肯留下来,继续骗我……我什么都认。”
“我会信你是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