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一阵眩晕。
二十三年了,母亲的台词居然一字未变。
高中时她被李婷婷欺负得不敢上学,母亲也是这样说的:“人家家里有钱有势,你惹她们干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妈,“文莉的声音颤抖着,“我带赵涛回来一趟。”
挂断电话,赵涛担忧地看着她:“要去外婆家吗?”文莉点点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需要让家人看看赵涛的伤,需要他们明白这次不一样了。
然而,当她带着满脸是伤的赵涛站在娘家客厅时,迎接她的却是更加刺骨的冷漠。
“哎哟,怎么打成这样。
“文莉母亲精瘦的六十多岁女人--只是匆匆警了外孙一眼,就转向女儿,“不过男孩子嘛,打打架正常。
人家都赔钱了,你还想怎样?”文莉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都没抬。
她的大哥在阳台抽烟,弟弟则躲在房间里没出来。
“正常?“文莉的声音陡然提高,“三个人打一个,这叫正常?赵涛做错了什么要挨这打?你小声点!“母亲皱眉,“邻里听见像什么话。
再说了,为什么人家不打别人就打他?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文莉的理智。
她眼前浮现出高中班主任的脸,当年她说出完全一样的话时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文莉的眼泪夺眶而出:“当年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现在你们还要这样对我儿子!”客厅陷入尴尬的沉默。
父亲终于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文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现在带着孩子,更应该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 文莉抱起双臂,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皮肉,“爸,你还记得我高二那年冬天,被李婷婷锁在体育器材室一整晚吗?我回家时都快冻僵了,你说什么?为什么不锁别人就锁你!”父亲移开目光,咳嗽了一声。
大哥从阳台走进来,身上带着烟味:“小妹,不是我说你。
你现在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更不该得罪人。
当年赵刚的赔偿款你要是听妈的,借给我买房,现在也不至于。”
“够了!“文莉厉声打断他,“那是我丈夫用命换来的钱!
你还有脸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赵涛一岁三个月时,丈夫赵刚在下夜班回家途中被酒驾司机撞飞,当场死亡。
婆家是偏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