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个新进去的年轻人,对方情绪失控想撞墙,他拉了一把,结果人家反咬他一口,说他动手威胁。
监控调不出来,没人信他说的话。
他本能想吼回去,但最后只是憋着,咬了咬舌头,把那口血咽下去。
他突然明白,这地方不是外面,讲理没用,动作慢一秒、语气重一分,都可能招来报复或处罚。
所以他闭嘴了。
——五监是个“夹边区”,多是不稳定分子。
说白了,就是那种“混得不好,也不安分”的人凑在一起。
个个来头不大,火气不小。
他进去头一晚,床位最靠厕所,被子发潮,夜里蚊子嗡嗡叫。
上铺那人笑他:“新来的?
睡那床的前一个,发烧烧糊涂了,晚上尿床。”
他没搭理。
第二天起床集训,带队的狱警看他慢,罚他站墙边。
他靠墙站了一个多小时,脚发麻,没人理他。
那天晚上回去,他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他从自己那本练字本里撕了页纸,写下一句话:“我不想废。”
贴在床头。
别人嘲笑他:“写这个有屁用?”
他抬眼,语气平静:“提醒自己。”
——过了几天,有个中年犯人注意到他,说:“你以前是混外头的?
哪条线的?”
马自立没正面接话,只说:“以前的事,都断了。”
对方又问:“真打算在这儿装孙子装到底?”
他想了想:“不是装,是不想再变成那种人。”
对方盯了他几秒,咂嘴:“装得挺像。”
他说:“不是装。
真想活成个人。”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杜小念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在一排会计书里挑来挑去,回头冲他说:“这本不适合你,太简单了。”
他愣住。
她笑得像从来没被生活磨过,“你得看这本,适合你现在的程度。”
他低头一看,是《民法通则》。
醒来的时候,他枕边压着一封信。
来自杜小念。
“……你要撑得住,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你能配得上自己,才配得上我。”
他盯着那几个字,背挺得笔直,眼神像被重新点亮了。
《我等的人,坐过牢》第十一章:有人注意到了她杜小念那段时间,节奏几乎没有断过。
白天照样打工,晚上把自己钉在桌子前练习打字和做账,周末也不休息,甚至开始给邻居的小店做手工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