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拟焚卷,箭亦留‘洛’字。
卿要置孤与父皇于死地?”
洛尚书跪地失血色:“臣——冤!”
人群哗然,朝堂宿阀互相侧目。
皇权与门阀裂痕,就此撕开。
天子勉强按案而起,血染衣袖,却声震殿瓦:“即日起,大理寺与锦衣卫共审弩案;卷宗封兰台,非朕诏不得启。
楚凌霄、江瑶,暂居护国寺,禁足五日,由锦衣卫环卫。”
岑辞领命,目光复杂。
傍晚出殿,东市杏花初落,雨后清香扑鼻。
江瑶立石狮旁,拂去剑锋残血,回首见楚凌霄扶柱喘息——长久以针泄毒,他脉象已虚。
她取袖内雪参半束,递至他唇边:“与你同看杏花,如今愿已偿——可否再许我一愿?”
“愿闻其详。”
他轻笑,声音却嘶哑。
“待此狱终了,你我共走关外,看雁归长城,不问庙堂。”
楚凌霄望向落花流水,眼底千山万水终汇一点柔光:“若心无愧,纵死亦无悔。
更何况,若能同生?”
他伸掌,花瓣随风扑入两人指缝。
远处护国寺钟声初敲,鸦影掠过伞面的夕阳,带着剑雨未歇的寒意。
——朝堂风雨方揭幕,血与策的交织尚未落帷。
可在这一刻的杏花雨下,赤焰与月霜,第一次谈及尘世里的归途。
第十一章霜刃朝堂禁足五日,护国寺内,香火浓烈。
锦衣卫和大理寺的交织网已无声落下,四面八方的风声都在不断传递着远未见底的暗流。
江瑶站在护国寺的偏殿窗前,手中微握一枚破损的信封。
那是宫中密探所送——太子监国与洛尚书联合策动“春官事变”的最终密谋。
若非洛尚书的一箭失误,太子即将发动一场将楚家满门铲除的宫廷政变。
“又有变局?”
楚凌霄步入,略显疲惫,眼底早被灰尘染上阴霾,神色却依旧冷冽。
江瑶点头,撕去信封的纸角,递给他:“若变局失控,太子将率先掌兵大权,洛尚书手中的冤屈卷宗,必定成为他铲除所有异见者的杀手锏。”
楚凌霄低头翻阅信纸,脸上表情微动,随后沉默地将纸条卷入袖中:“准备应变。
太子亲掌国事,定会出手。
在这五日内,内外乱象已成。”
江瑶转身,背影如古画般凝重:“不,这场变局,不能让太子独裁下去。”
她顿了顿,“此战,若要赢,必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