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
长平十六年,夏四月,大旱,蝗虫大起。
山语作为公主,募捐赈灾,设粥厂。
长平十七年,大旱,疫病流行。
是岁,大饥,人相食。
民间流传谶语:鸟亡于木始兴。
秋,民间起义频起,宫中派兵镇压。
宫中大火起,柳氏携一众官员,立“清君侧”之名,带兵直捣皇宫。
元康抵挡不过,战死。
王、后被俘,王禅位。
公主院内,侍从慌乱大叫者∶叛军来了,叛军来了!山语手中的碗蓦地落地,一阵猛咳之后,吐了一口血。
我们始料未及,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我紧紧地抱住山语,说:“我们也走吧。”
山语问:“不言呢……不言去哪了?”
我张望四周,“我今天并未见到他。”
她攥着我的袖子,说:“去找他,让他带你走,不对,不对,你自己走,快走!”
我拉起她想躲起来,只听远处沉重的脚步声,道:“来不及了,皇宫各处,怕是早就被叛军把守了。”
公主院门口,站着一个提剑而来的黑衣男子,剑上的鲜血落在地上,成了长长的一条线。
“封公主院。”
声如闷雷,语调奇怪。
士兵闻言,鱼贯而入。
公主院乱成一锅粥,几个侍从没见过此等场面,拼了命地跑。
为首的男人提起刀,猛地刺穿侍从。
整个公主院霎那间失声了。
男人抽出刀,推开侍从。
满脸鲜血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不言?”
山语扶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收剑入鞘,走入屋内,关上了门。
一切喧嚣隔绝门外,他面无异色,异常冷静。
不言被柳长念策反了。
我看着他,想起他被关在铁笼里的倔强,想起他对王室的疏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心中的弦断了,我早该意识到,这样的变数留在身边是十分危险的。
我问:“冷宫起火,皇宫布防图,策反宫人,如此周密的事……你们图谋多久了?”
“两年。”
两年前?
那他们的第一次密谋,是在元夕。
山语情绪已近崩溃,语调都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
“为何背叛我们?
我们待你不够好吗?
为何?”
不言眼神狠戾,吐出了他隐藏心底的恶气:“为何?
呵,因为恨,恨你们这群权贵,玩弄人命像碾死一只蚂蚁,只要我活着,我会杀光你们这些吃人血肉的豺狼。”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