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画出一道巨浪冲击不同船型的示意图,“而尖底船能劈浪而行,深舱可防进水。”
匠人们凑近观看,低声讨论。
我趁机观察海湾地形,这片被高崖环抱的小湾确实隐蔽,沙滩平缓,适合造船。
远处,朱亥正带着几个村民搬运木材。
自从那夜逃离蓟城,太子丹的通缉令已经贴遍燕国,我们不得不格外小心。
“荆先生。”
徐翁拍拍我的肩膀,“老朽活了大半辈子,未见过如先生这般懂海之人。
就依先生之计,试造此船。”
我松了口气。
至少造船计划迈出了第一步。
“需要多少时日?”
我问。
“若有二十壮丁,月余可得小船一艘。”
徐翁估算着,“然先生所需之大船,非半年不可。”
半年?
历史上荆轲刺秦就在一两个月后。
时间根本不够。
“先造一艘能载十人的小船。”
我决定调整计划,“要坚固,能经风浪。”
回到徐翁借我暂住的茅屋,我取出藏在床下的皮囊。
里面是我这些天凭记忆绘制的海图,北太平洋洋流、主要季风风向、星图导航标记。
战国时代的书写材料有限,我只能用木炭在鞣制过的羊皮上记录。
门突然被推开,我迅速卷起海图。
是秦舞阳,手里提着两条刚钓上的海鱼。
“先生又在画那些古怪符号?”
少年把鱼扔进水缸,凑过来好奇地问。
“星象图而已。”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顺势转移话题,“高先生可有消息?”
秦舞阳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师父说太子丹大怒,派了更多人手搜寻先生。
他还说……”少年欲言又止。
“说什么?”
“说先生背信弃义,辜负燕国厚待。”
秦舞阳盯着我的眼睛,“先生当真要放弃刺秦?”
我放下海图,认真看着这个历史上本该与我同赴秦殿的少年。
他的眼神炽热而单纯,完全被刺客的荣耀幻想所蒙蔽。
“舞阳,你认为刺杀能救燕国吗?”
“当然!”
少年不假思索,“暴君一死,秦国必乱,六国可趁机合纵攻秦!”
我苦笑。
历史上秦始皇死后,秦国内部确实大乱,但那是在统一六国之后。
现在即使刺杀成功,接替王位的不管是哪位公子,燕国的命运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呢?”
我试探道,“既能保全燕国宗室,又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