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到美洲的每一条洋流,每一段航线。
如果必须死,我宁愿死在追逐自由的大海上,而不是秦王的宫殿里。
夜色完全降临,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我借着微光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的逃脱方法。
墙壁是夯实的土墙,门被牢牢锁住,窗户钉死。
正当我几乎绝望时,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抬头,看见一片瓦被悄悄移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荆先生?”
那人轻声唤道,“在下高渐离,听闻先生被囚,特来相救。”
高渐离?
荆轲的挚友,历史上那位击筑送别的乐师?
我顾不上多想,立刻站到木榻上,伸手够向屋顶的缺口。
“先生且退后。”
高渐离说完,屋顶的缺口被进一步扩大,一条麻绳垂了下来。
我抓住绳子,在高渐离的帮助下艰难地爬出屋顶。
夜风凛冽,我趴在冰凉的瓦片上,看见高渐离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影。
“快走,太子府的巡逻即将经过此处。”
高渐离催促道。
我们猫着腰在屋顶间移动,最后从一处偏僻的围墙翻出太子府。
落地后,我这才看清另外两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壮汉,一个是瘦削的少年。
“这位是屠狗者朱亥,这位是小徒秦舞阳。”
高渐离简短介绍道。
秦舞阳?
那个十二岁杀人,却在秦殿上吓得发抖的秦舞阳?
我强忍住惊讶,向他们点头致意。
“先生为何改变主意?”
高渐离一边带我们穿过黑暗的小巷,一边低声问道,“昔日先生言必刺秦,今何故退缩?”
我该如何向这些战国时代的人解释,我不是他们认识的荆轲,而是一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灵魂?
更何况,即使解释了,他们会相信吗?
“我……得神明启示,刺秦非良策。”
我含糊其辞,“燕国弱小,即使刺杀成功,也难以抵挡秦国的报复。”
高渐离停下脚步,在月光下审视我的脸:“先生变了。
昔日先生豪气干云,今却谨慎如老吏。
莫非病中有所悟?”
“病中见生死,方知生命可贵。”
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高兄,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造船,大船,能远航海外的那种。”
“为何?”
“东方有大陆,沃野千里,秦兵难至。”
我简单解释道,“若能带燕国百姓前往,可延续燕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