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疼是朕替你受的。”
青黛递来的铜碗里浮着冰碴,我用布条蘸了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痂。
火光跃动间,他喉间忽然溢出模糊的音节:“阿砚......别走......”我指尖一颤,布条上的血珠滴在他里衣的“砚”字绣纹上,晕开小片暗红,像朵被露水打湿的胭脂花。
“将军,您看这个。”
李锐忽然从断墙裂缝里抽出卷泛黄的兵书,封皮上“北疆策”三个字已被虫蛀得残缺不全。
我接过时,几张宣纸从里面滑落,展开的瞬间,掌心猛地攥紧——那是先帝的笔迹,落款处写着“永徽七年冬月”,正是我被废后的次月。
废后诏书草稿“朕闻妇人有德,方配坤仪。
然镇北将军沈氏,虽有战功,却......”字迹在此处被浓墨涂掉,背面另起一行:“砚秋亲启:狼族细作已渗入中枢,朕恐其以汝为刃,故借废后之名护汝周全。
玄甲军一分为三,实为暗桩,待时机成熟......”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模糊成一片深蓝。
我盯着“护汝周全”四个字,忽然想起废后那日,他将金册拍在案上时,指节因用力泛白,而案下的手却在偷偷比出“三日后子时”的手势——那是我们约定的密语,代表“安全”。
青黛忽然指着兵书内页惊呼:“娘娘,这画像......”那是幅狼族女子的工笔小像,眉眼中竟有几分像新帝。
画像右下角题着小字:“永和公主,武德可汗之妹,朕之故妃。”
我猛地想起宫人口中的流言——新帝生母出身低微,产后血崩而亡,却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画像。
“原来陛下的生母......”李锐的声音带着震惊。
我按住兵书,只觉喉间发苦。
永和公主,狼族最善用毒的“雪狼女”,十七年前突然病逝的贤妃,原来竟是狼族安插在后宫的棋子。
而先帝废后,竟是为了将我从这盘棋中摘出,免得我成为狼族借刀杀人的利刃。
篝火突然爆响,火星溅在新帝脸上。
我伸手替他拂去,却触到他眼角的湿痕。
原来他早已醒了,正用那双像极了永和公主的灰蓝眼睛,静静地望着我。
“阿砚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沙哑如沙,“当年父皇发现母妃与狼族暗通款曲,为保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