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进甲胄,这才惊觉他不知何时替我挡了一箭,箭头穿透他的上臂,正擦着我锁骨处的旧疤。
“别分心。”
他咬着牙拔出箭,血珠溅在我护心镜的并蒂莲上,“记得你说过,战场上分神的人,会死。”
我忽然想笑,却在看见他腰间玉佩时笑不出来——红绫已被血浸透,露出里面半枚狼首玉坠,那是当年我在狼族大营捡到的,原来他一直带在身边。
沙暴中,狼族的骨刀划破我的袖管。
我挥刀砍断对方手臂,却在看见他瞳孔时愣住——那是双混血儿的眼睛,灰蓝中混着金黄,与张彻的眼睛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我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张彻跪在我帐前,说他娘是狼族公主,他身上流着一半狼族血脉。
“陛下,张彻是狼族细作!”
我挥刀劈开又一道攻击,“兵器库失火、羽林卫布防图泄露,都是他......”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直奔他咽喉。
我本能地扑过去,却见他突然转身,用身体替我挡住了弩箭。
“阿砚,小心......”他的血滴在我脸上,带着体温的灼热。
我攥着他的手腕,触到他脉搏跳动得越来越弱,忽然想起十七年前他发烧说胡话,也是这样攥着我的手,说:“阿砚别走,朕怕黑。”
戈壁的月亮升起来了,照亮他苍白的脸。
我撕下半幅中衣替他包扎伤口,却发现他贴身穿着的里衣,竟还是七年前我送他的那件,袖口绣着极小的“砚”字,边缘已磨得发毛。
“为什么......”我按住他流血的伤口,声音发颤,“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穿这件?”
他勉强笑了笑,指尖拂过我眼角的疤痕:“因为......这是你唯一给朕的东西。”
沙暴渐渐平息,远处传来马蹄声。
我握紧狼首刀,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却听见李锐的声音:“将军!
援军到了!”
转头望去,只见漫天“砚”字军旗卷着黄沙而来,玄甲军的白衣在月光下像片流动的雪海。
怀中的人忽然动了动,他抬起染血的手,替我拂去鬓角的沙粒:“阿砚,等打完这场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瞳孔却忽然聚焦,盯着我身后的断墙。
我转身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