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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急诊科来电。
“江医生,有个突发性心源性晕厥,送进来的是……张惠兰。”
我动作一顿。
陆太太。
—刚走到手术区,就在走廊遇上陆知衡。
他眼圈红着,低声说:“她……要见你。”
“她不是已经亲手送我出门一次了吗?”
“她后悔了。”
他哑声说,“她真的老了。”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
进手术前室,我站在洗手池前,戴上手套和口罩。
玻璃里倒映出我的脸,干净、冷静、没有一点动摇。
“准备插管。”
我沉声开口。
—手术顺利,术后恢复良好。
我在家属沟通区坐了十五分钟,没人来。
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陆知衡靠在病房门口,像个没用的废人。
“她醒了。”
我说。
他点头:“她问你,还疼不疼。”
我低头把听诊器塞进口袋,语气平静:“疼早就过了,现在就剩疤了。”
他喉结动了动:“她说,只要你愿意回来,房子可以给你,婚也可以再办……陆知衡。”
我打断他,“你还以为,我在意这些?”
他抬起头:“那你到底要什么?”
我看着他,语气轻得像风:“我要自由。”
“还有,干净的未来。”
—这时,林修然从走廊尽头走来,白大褂整齐,ID牌在胸前轻晃。
“江医生,”他说,“今晚术前会我帮你准备好了资料,需不需要提前十五分钟进场?”
“好。”
我点头。
然后与他并肩离开。
身后,陆知衡像被钉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我听见他自言自语一句:“他不会比我爱你更多……”我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可他,比你懂得尊重我。”
夜里十一点,例会提前结束。
我整理完资料,路过住院部天台。
林修然站在栏边,没有抽烟,也没带耳机。
像是在吹风,又像是在等人。
我没打算打招呼。
他却忽然说:“江医生。”
我脚步一顿。
他没转身,只轻声问:“你最近,好睡吗?”
我顿了几秒:“一般。”
他低低笑了一声:“我猜你会说‘还行’。”
“可你眼底发青,步态偏慢,右腕压痕加重。”
我没说话。
他慢慢转身,眼神落在我脸上,安静得没有一点侵略。
“你上次彻夜不睡,是不是……也没人发现?”
我看着他。
夜风起,他的白衬衫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