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
叹了口气,我开始收拾东西。
床底下有个旧皮箱,是当年我和老头子结婚时买的,已经磨得发白。
我费力地把它拖出来,掀开盖子,一股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全是些陈年旧物:小磊的出生证明、他小学时的三好学生奖状、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我的手指碰到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本子,拿出来一看,心脏猛地一跳——是老头子的日记本!
我颤抖着翻开泛黄的纸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1987年6月12日,晴。
今天发了工资,给凤霞买了条丝巾,她嘴上说浪费钱,可系上后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
小磊在厂托儿所得了小红花,我们一家三口去国营饭店庆祝,点了红烧肉,凤霞把肉都夹给我和小磊,说自己不喜欢吃肥的......”一滴泪水砸在纸页上,我慌忙擦掉,生怕模糊了那些珍贵的字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月我们多穷啊,一条丝巾要花掉老头子十分之一的工资,而那盘红烧肉,我其实馋得要命。
继续往下翻:“1991年3月8日,阴。
凤霞在车间晕倒了,医生说是贫血加劳累过度。
我骂她不该瞒着我偷偷接那么多缝补活,她笑着说咱们得给小磊攒学费。
这个傻女人......今天厂里发三八节福利,我把我那份毛巾肥皂都换成了红糖,听说补血......”我再也忍不住,把日记本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个已经离开我十五年的男人的温度。
那时候日子苦,可心里是暖的。
现在物质丰富了,怎么反而觉得心空了一块?
“奶奶!”
浩浩突然推门进来,我慌忙擦掉眼泪。
“奶奶为什么哭?”
小家伙爬到我腿上,好奇地摸着日记本。
“奶奶想爷爷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
“爷爷在天上看着我们吗?”
“是啊,爷爷一定很爱你们。”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乐乐也跑了进来,两个孩子对我的旧物件产生了浓厚兴趣,非要我讲每样东西的故事。
我们就这样坐在地上,直到孟心茹尖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浩浩!
乐乐!
别打扰奶奶干活!”
下午,工人准时来了。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测量我的房间,讨论着如何拆墙、如何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