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愈发浓重的黑暗中,像一头遍体鳞伤、困守孤冢的野兽,发出低沉而绝望的喘息。
塔内,火把的光芒跳跃不定,将人影拉扯得歪斜扭曲,投射在沾满血污的石壁上,如同地狱壁画。
空气中,血腥味浓稠得几乎凝固,混杂着汗臭、硝烟的焦糊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尸体腐败前的微甜,令人作呕。
塔外,草原狼骑的呼喝声、马匹的嘶鸣声、以及兵器撞击城垛的巨响,如同一阵阵永不停歇的狂涛,反复拍打着这摇摇欲坠的孤岛。
“滚石!
给老子砸!”
秦烈沙哑的咆哮在狭窄的塔顶回荡,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破阵刀斜拄在地上,刀身上暗红色的血迹层层叠叠,新的血珠正顺着刀锋缓缓滴落,在积满血水的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涟漪。
几名幸存的敢死营弟兄,个个浑身浴血,衣甲破碎,正合力将一块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推下垛口。
沉重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坠落,砸在下方攀爬的敌军身上,发出一阵阵骨骼碎裂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的咒骂与箭矢还击。
“弓箭手,给老子射他们的眼睛!
射他们的卵蛋!”
秦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嘶吼而变得如同破锣,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狠戾。
稀疏的箭矢从箭孔中射出,带着弟兄们最后的力气与仇恨。
他们的人手太少了,箭矢也所剩无几,每一次射击都必须精打细算。
然而,塔下的狼骑兵如同被激怒的蜂群,悍不畏死地向上冲击。
他们搭起简陋的皮索、飞爪,甚至直接以同伴的尸体为垫脚石,疯了一般地向塔顶攀爬。
“沸油!
给他们尝尝热乎的!”
张莽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上面布满了新的伤口。
他嘶吼着,与另一名弟兄抬起一口铁锅,锅内是烧得滚开的桐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随着一声怒吼,滚烫的桐油如同一道火龙,从塔顶倾泻而下。
“嗷——!”
下方传来一片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是皮肉被沸油灼烧时发出的、非人般的惨声。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这一招暂时遏制了敌军的攻势,但所有人都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