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原本喧闹的哨塔内瞬间安静下来。
弟兄们都停下了动作,疑惑地望向他。
他们了解秦烈,这头“疯狼”的直觉,比最灵敏的猎犬还要可靠。
秦烈侧耳倾听,眉心越拧越紧。
那细微的杂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无数马蹄踏击地面的闷雷,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鼻翼翕动,仿佛嗅到了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膻腥味。
“抄家伙!”
秦烈猛地站起身,眼中凶光暴射。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塔外,原本沉静的暮色地平线上,骤然涌现出一道滚动的黑线!
那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逼近,仿佛决堤的墨色洪流,瞬间吞噬了残阳下最后的光明。
是狼骑!
草原部落的狼骑!
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诡秘,哨塔上的瞭望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警报,就被一支呼啸而至的狼牙箭穿透了咽喉,尸体无声地从垛口栽落。
“敌袭——!”
一个负责警戒的敢死营士兵嘶声力竭地吼出半句,声音便戛然而止,一支箭矢从他张大的口中贯入,将他钉死在墙壁上,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下。
塔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弟兄们脸色煞白,但眼中更多的却是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他们都是见过血、玩过命的主,死亡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
“他娘的!”
张莽怒骂一声,抓起身边的朴刀,“这群草原狗崽子,来得倒快!”
敌骑已如旋风般冲至哨塔之下,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小小的石塔踏平。
箭矢如蝗,从四面八方射向塔楼的箭孔和垛口,发出“笃笃笃”的密集撞击声,碎石与木屑横飞。
秦烈脸上那三道刀疤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木桌,酒碗肉碟碎了一地。
他那柄沉重的破阵刀“呛啷”一声完全出鞘,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慑人的寒芒。
“崽子们!”
秦烈舌绽春雷,声若洪钟,压过了外面的一切喧嚣,“酒喝足了,肉吃饱了!
草原的杂碎送上门来给咱们下酒!”
他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嘴角却咧开一个嗜血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在昏血肉磨盘:塔楼死守残阳已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蛮横地罩住了整个雁门关外。
孤零零的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