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委屈与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砚清伏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承受的误解、孤独与痛苦,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陈墨成看着儿子单薄的身影,心中满是懊悔与心疼,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砚清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棂,在《暮春图》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画作中那些曾被他斥为“离经叛道”的笔触,此刻在阳光下却焕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断裂的枇杷枝上,仿佛能看到果实凋零前最后的倔强;枯竹与远山相互映衬,勾勒出一种苍凉而壮阔的美;墨梅与乌云的呼应,更是充满了风雨过后的坚韧与希望。
陈墨成忽然明白,砚清画的何止是暮春之景,那是他对母亲的思念,是对艺术自由的向往,更是对所谓“传统”的勇敢挑战。
“爹,娘她一直都在教我。”
砚清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却异常明亮,“她在信里说,墨有魂,画有骨,真正的传承不是墨守成规,而是让这魂魄在时代的风雨里生生不息。”
陈墨成看着儿子眼中闪烁的光芒,恍惚间又看到了雨棠的影子——那个在画案前据理力争,为了艺术的真谛与他激烈辩论的女子。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错了,错把技法当精髓,把规矩当灵魂。
当晚,陈墨成独坐画室,取出尘封已久的墨云砚。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砚台上,雕刻的云纹泛着柔和的光。
他缓缓研磨,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却与往日不同,多了一丝清新与灵动。
他铺开宣纸,提笔欲画,却又迟迟未落。
脑海中不断闪过雨棠的笑脸、砚清倔强的眼神,还有那幅震撼人心的《暮春图》。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笔锋一转,不再是熟悉的古法用笔,而是融入了砚清画中那股自由奔放的气息。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陈家老宅,陈墨成带着砚清来到了雨棠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里,雨棠温柔地笑着,仿佛从未离开。
陈墨成将一幅新作轻轻放在墓前,那是一幅《墨骨新生图》,画面中,枯木逢春,新芽破土,墨色与色彩相互交融,既有传统的韵味,又充满了创新的活力。
砚清看着画作,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