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半夏感觉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她被纪清川的人用刀子划遍了全身。
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苦，眼泪哗啦一声掉下来，痛得她跪下求饶。
可纪清川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冷眼看着她，露出疯狂的笑意。
“你说的谎，我都会一点一点帮你圆回来，惊不惊喜？”
在一阵阵痛觉中，她昏过去无数次，又被重新叫醒了无数次。
再一次醒来时，她才发现全身冰凉，而周围是呼呼大睡的佣人们。
空气中夹杂着臭烘烘的汗水味，楚半夏不得不去洗手间洗脸，只是当她抬头时，镜子里满脸血痕的女人却同她一般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啊！！！”
惊恐的尖叫很快引来佣人，这批佣人都是新来的，不知道她也曾被这栋别墅的主人捧在心尖，见状只是鄙夷地臭骂几句，怪她扰人清眠。
而楚半夏缩在洗手间角落，目光惶恐地盯着自己手上、腿上的各处血痕。
这些血痕是深深浅浅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纪清川开始了无休止的工作。
就像是没有程悦安的那五年一样，重新变为只知埋头工作的机器。
偶尔，楚半夏会哭着求他原谅自己，柔弱无骨的腰肢若隐若现在他面前晃荡。
哪怕是这个时候，楚半夏也不愿意多透露一点程悦安的痕迹，更没有提出过离开。
她似乎笃定自己可以重新将他的心拉回来。
纪清川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冷冷地瞥一眼，抬手将人拉下去。
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他和程悦安的两周年纪念日，也是程悦安的生日。
一年前，楚半夏在这一天是如何对程悦安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见他这次终于有所不同，楚半夏没忍住满心的欢喜。
哪怕她此刻的脸早已糜烂不堪，布满了丑陋的疤痕。
可楚半夏似乎还相信，只要纪清川愿意将她留在身边，就是在意她的。
哪怕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会突然将她从楼梯上推下，看她躺在地上痛苦挣扎；会将她摁入水中，看她绝望地挥舞双手；会像对狗一样，在她脖子上戴狗链，让她跟在他车后跑到跌倒流血。
但楚半夏坚信，他就要爱上她了。
他之前那么爱程悦安，不也是各种欺辱她？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将她留在身边。
就像这次，他终于对她露出笑，不管如何……都是一种证明。
纪清川让人打扮好楚半夏，除了她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出门时，他甚至已经能预料到，楚半夏会在这个圈子成为多大的笑话。
公子哥之间的聚会向来如此，没点笑料，如何增加聚会的趣味性呢？
一到了地方，纪清川便松开了楚半夏，冷漠地转身，朝包厢里走。
楚半夏急忙追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清川！
你等等我！
我一个人会害怕。”
纪清川嫌恶地甩开她的手，目光森然，“你的手不想要了？”
楚半夏愣住，这样冷酷无情的纪清川，她不是第一次见到。
可他不是很在意她吗？
如果不在意，怎么会将她带来这里？
她愤愤地咬唇，不肯承认自己不如程悦安。
同样的情况，程悦安可以抓住他的心，她也可以。
正要凑上前面纪清川那宽大的肩膀，一道熟悉的女声乍然响起。
“你弄疼我了！”
